所以说,我们的差旅费就比其他公司的业务员高出了一大截,基本上都在六千到七千块钱左右。
我们的费用是高了一点,收入却比其他公司的业务员高了很多,就连销量最少的刘志新,每个月的收入都在一万出头,能落到手里的净收入也有五六千块钱。
当然,这份收入也不是说轻轻松松就能到手的。因为没有基本工资和差旅费用兜底,很多业务员辛辛苦苦的在外面跑两个月,不仅挣不到钱还要赔进去几千块钱,这也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流失最多的主要原因。
酒瓶里只剩下了最后一杯酒,我要倒给朱贺达,他却坚持不喝了,这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我说:“咋了,这点事就愁的酒也不喝了?你就说你需要多少钱吧,多的没有,万儿八千的我现在就能转给你。”
朱贺达却朝我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知道啊哥,这不是钱的事,家里的钱都在我媳妇手里存着,最少都有二十几万,她这是故意找事,就是不想叫我出来了。”
我说:“不叫你出来你就别出来了呗,在家里找个活干,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多好呀,家里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为啥非要跑出来受这罪啊?”
朱贺达却说:“哥,我的亲哥啊,我今年才二十五岁,我要是不出来跑业务,就只能去车间里当工人,这一辈子不就窝囊了吗?再说了,就我媳妇那样,如果我去厂子里当工人,估计她一天也过不下去。”
想想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要面子,年纪轻轻的就到工厂里当工人,总感觉是委屈了自己,和别人说起来也会觉得没面子。
朱贺达还说,他上个月连着费用一共发了七千多块钱,在家里给孩子看病花了两千,给媳妇买衣服花了两千,还没出门就花掉了四千多块钱,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剩下不到三千块钱。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掉眼泪了,眼泪流到脸上也不去擦,还在说:
“我咋就找了这么个媳妇呀,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死活。我现在每天只敢吃两顿饭,每顿饭都不敢超过十五块钱,就连公交车都是能不坐的尽量不坐,每天走路走的脚都磨破了。”
我说:“那你还抽二十块钱的烟!”
朱贺达闻言,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两包烟,一包是七块钱的白塔山,另一包就是他昨天给我抽的软云。
他把两包烟摆在我面前,哽咽着说道:“这包软云是我到广州后买的,是谈客户的时候给客户抽的,我自己就抽这个最便宜的烟。哥,给你说句实话,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啊,要是叫俺爸妈知道了,他们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听到他这样说,我莫名的想要发火,我觉得他们两口子都是一个德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天的就知道穷吵吵。
于是,我就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吃的这些苦算个屁呀,把我吃过的那些苦随便撂到你头上一点,都能把你压成一堆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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