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面色难看得厉害,周身隐隐散发出不详的气压。
祁漾看他这几乎默认的反应,一脸惊诧:“那么猖狂的吗?”
以他过往的生活环境,确实不大可能接触到这些黑暗,任弈长叹了口气,将人拉过来揽入怀里,下巴轻抵着他肩头,将六年前那桩绑架案原委三言两语,尽量委婉地讲给他听。
祁漾沉默了。
半晌,他问:“你们这圈子,那么……狂的吗?”
任弈摸了摸他脑袋。
“我家没做过这种事。”
这倒是实话,毕竟是女主的靠山,必须干干净净的,不然落她手里时估计会闹乱子。
祁漾偏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问道:“那你给我招两个保镖?”
“嗯,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也四个。”
祁漾想了想,咋舌叹道:“别墅里本来人就够多了,再来四个可以开party了。”
“我其实想让你暂时住爸那里去。”
老爷子那别的不说,安保绝对一流。
“大概要多久?”
“不确定,至少得半个月。”
“有点难办,我学校那边也快期末考了,”祁漾抬手呼噜上他脑袋,劝道,“你也别太操心我,还是多注意点你自己的安全,任星辰那你要不提醒下?还有你暂时还是别来剧组了,等你招的保镖到位,让他们接送我就行,咱两个人一起,目标可太大了。”
任弈抿着唇,并不想答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他倒是希望尹家那边都冲着他来的。
老爷子和江释,他一个也不想看到受伤。至于任星辰,毕竟是大哥大嫂留下的唯一血脉,他虽然讨厌,却也不希望她出事。
“你今天还有几场戏?”
“四五场吧,不过不知道得拍多久,郑导那人龟毛得很,我怀疑他是一帧帧地在那抠,有时候抠完,又发现第一版最满意。”祁漾像是被气笑了,轻哼了一声。
任弈勉强笑了笑,眉眼始终笼罩着忧色。
过了会儿,外面喊祁漾继续去拍戏,祁漾想叫任弈待在休息室里,但架不住任弈坚持,看着保镖一直警惕着四下,也只能随他了。
一连两场戏,都顺顺利利结束了,倒数第三场是个冲突戏。
动荡的背景下,这一幕动到了枪。
任弈看着几个龙套演员在那领道具枪,微微皱眉,让保镖去检查,导演不敢吭声,等到保镖确定没问题,才开始拍戏。
名角儿的戏迷里,有位军阀,在戏院里看戏时和人起了冲突,动了真火,掏了枪。
戏一开场,便不能停,台上的名角儿不能躲,咿咿呀呀唱着,最终被流弹击中,受伤倒下。
名角儿踩着戏步唱着戏,沉入角色之中,对台下的闹剧充耳不闻,腔调不见颤抖,反而激昂了两分。
突然脑海里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祁漾心头突的一跳,小小的黑色身影闪电般扑了过来。
“祁漾,躲开。”
是002。
杂乱的打斗声,道具枪声,和四下空包弹的破风声中,有一道微妙的不同。
无暇去分辨是谁换了道具,也来不及判断到底哪一发是真的,祁漾将身体交给了下意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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