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稚院子里的动静,可因为赵稚背上有伤,半个多月了,她都没有踏出过自己的院子半步。赵蕴心里不由得发急。
赵稚不出去,她就无法得知送赵稚包裹的那人到底是谁。
赵柔心里则更着急。
四年前,两位嫡姐被赐婚时,她才八岁,今年已经十二岁。
明年就是五年一次的选秀。赵柔不想进宫参选。
生母身份低微,又没有多余的银子供她打点,她一个庶女进宫,只会沦为最低贱的宫婢。
可她的母亲这半个多月来夜夜与那秃头和尚厮混,似乎想要弄出一个儿子来。且不说这事会不会被主母发现,如果母亲真的生了儿子,更不会为她这个女儿打算了。
赵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赵稚心里也不安生。
沈含山自从知道赵稚背上的鞭伤后,好几次半夜潜到她的房里查看她的伤口好些了没有。
虽然他拿来的药比府里的药管用许多,可赵稚生怕沈含山发现自己藏在床下暗格里的东西,每次他来,她都要提心吊胆。
另外,沈含山每次来的时间不固定。
好几次,赵稚刚准备打开暗格,沈含山突然出现了。
赵稚怕露出马脚,不敢直接撵他走,这样就耽误了去找夫子上课的时辰。
好在不管多晚,夫子都在房间里等着赵稚。
不得已,赵稚让南萤从集市上买了一条大黄狗,取名“阿黄”。只要有陌生人接近她们这个院子,阿黄就会铆足了劲“汪汪汪”大叫起来。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此后将近半个月,沈含山没再过来过。赵稚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背上的伤彻底好了,她可以随意活动了。赵稚打开床底下的暗格,将那张没来得及仔细看的舆图重新拿了出来。
这一看不要紧,真让她发现了端倪。
沈含山将赵稚掳走那天,曾将她丢在床上,她的身体压到了舆图,厚厚的舆图有了折痕。也是这折痕,让赵稚发现舆图中间还夹着薄薄一层。她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的一层舆图揭下来,惊讶地发现中间还夹着一幅画。
画的是一处峡谷。
旭日正好升到崖石顶端,飞瀑如练,高悬在天地间。水波四溅,浪珠跃腾,与旭日互相掩映。在旭日的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
山涧往下,两侧峡谷突然陡峭起来。右边的路已经断裂开来,左边有一架木板。木板下方,一股溪水弯弯斜斜流淌其间。
……
再往下看,又是另一番景色,云蒸霞蔚,瀑布飞悬,小溪绕石环流。
古松下,清泉积聚,有一美人,侧身而坐,托腮望着远处。
画的落款处,同样有四个字:吾妻崔姣。
赵稚摩挲着手中的钥匙,再看看画上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但画画的人能将此画夹带在舆图中间,定有深意。
她将画与舆图上的山川河流一点点作对比,终于发现画像上的内容与舆图上标注的“朝虞山”十分相似。她随即翻出云朝的《山川志》,翻阅之后发现,朝虞山山下多水,水流湍急,高不可攀。文末用一行小字做了批注,“帝与后偶攀之,流连忘返。”
“帝与后偶攀之,流连忘返。”赵稚默默地回味着这句话。她心里忽然有一个猜想,这盒子里的东西,画的美人该不会是云朝已故多年的先皇后——崔姣吧?
赵稚准备带着这些问题去问问夫子。
她将美人图临摹了一幅,揣在怀里,准备晚间面见夫子的时候,讨教讨教云朝的皇宫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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