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之时。
李承乾目光却是在萧家府邸的会客厅陈列之中扫了一圈。
忽然指着一个摆放了一件瓷器摆件的位置,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咦?那个位置不应该是摆放着一尊观音像吗?怎么换成花瓶了?倒是显得突兀了几分......”
站在萧瑀身后的萧锐,不由得神色瞬间一慌。
倒是萧瑀,目光瞥了瞥,一脸的淡然。
轻声一笑。
“以往老夫对佛门和佛经是颇有兴趣的,然而最近那静心寺,还有其他寺庙之中查出来的事情,着实是让老夫无法正视这些物件了。”
“看到便难免想到那些被佛门欺压的大唐百姓,我心难安啊.....于是换成了这花瓶,之前不觉得,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和这陈列不搭”
萧瑀在笑,李承乾也是微笑点头。
只有此刻在场三人之中,唯一站在那里的萧锐,后背冷汗狂冒。
“不知道太子殿下找老夫可是有什么事情?若有需求,但讲无妨,老夫一把骨头喽,能为我大唐出力的事情,是越来越少了。”
萧瑀摇头,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年迈,又好似是在赞叹年轻人如今的优秀。
李承乾微笑。
一份卷轴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孤倒确实有件事,需要宋国公这样精通佛门经义和典故的人帮忙......孤想要国公您,以佛门的口吻,帮孤写一份文章.....”
“至于内容嘛,就说孤残害佛门,目无苍生,亵渎神灵,要下阿鼻地狱,遭受万千酷刑吧.....嗯,主打一个替天行道!”
李承乾脸上还带着笑容。
然而。
此刻他面前的宋国公萧瑀以及其子萧锐,脸上却已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震惊和骇然。
“这,太子殿下,还佛门虽然确实有些肮脏龌龊,但.....应该还罪不至此吧?”
“您,当真要斩尽杀绝?”
萧瑀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此刻手中刚才本能接过的这份卷轴,烫手无比。
他是信佛的,不然也不会研究这种东西。
甚至不仅仅是他,如今还在他府上的,他的姐姐,前朝皇后萧氏也同样是信佛的。
李承乾眼神平静的看着对方。
“国公是觉得有些为难?”
“若是为难,孤也可以寻别人来写,无非就是费些许功夫罢了,实在大不了,孤亲自来写也好,咦?”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说着,忽然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手中忽然拍了一下。
“孤虽然也做过一些文章,但要说写讨伐孤自己的檄文,还是头一次.....”
说着,李承乾就是一副准备从萧瑀的手中,拿回卷轴的模样。
吓得萧瑀急忙将手朝着后面缩了缩。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不过是一篇文章罢了,老夫来写便是,这有何为难?”
萧瑀此刻脸上尽管依旧也还挂着淡笑。
眼神,却依然没有了刚才李承乾刚来时的那般从容。
见李承乾终于是满意的收回了手,心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殿下,您莫非是真的准备,屠尽这天下的寺庙?若是如此,老臣有一言,不知殿下可愿听取一二?”
李承乾挑挑眉,等着对方的下文。
萧瑀深吸一口气。
“殿下,这佛门固然存在龌龊,但道门又何尝不是?民间骗人的勾当亦是比比皆是,这种行当,什么炼丹寻求长生,更是骗的多少百姓甚至商贾,倾家荡产。”
“古来多少帝王,被这些自诩方外之人的家伙,骗的吃了那些所谓的丹药,最后一命呜呼......”
李承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没想到,这萧瑀竟然敢一口断定其中的虚假,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民间你大胆的说,倒也不会有什么。
但若是身居高位。
还真有可能引来周遭弹劾,不说别的,如今的钦天监,就是由道门之人负责。
另外太医之中,也有不少同样是道门出身。
“殿下,若是您屠尽了天下佛门,确实能够为我大唐驱除一些病灶,但....道门也恐会一家独大,殿下总不好再将道门也屠了吧?”
萧锐已然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心中一遍遍的哀嚎。
“父亲啊父亲,太子当日都说了,求情的人都要死,您今日这是把咱们萧家全族的脑袋都押上了啊!”
李承乾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诚恳的萧瑀。
不置可否,缓缓起身。
“文章之事,就拜托宋国公了,夜已深,孤就不过多打扰.....”
一股恭敬的将李承乾送出府,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马车离去。
萧瑀长叹一声。
“一个丝毫不爱惜自己名声的储君,也不知道未来继位大宝,会是我大唐的天赐之福,还是祸啊.....”
数日,渭水卞桥之上。
一大清早,从此处路过,运着蜂窝煤,就要送去长安城中的一辆马车之上,车夫忽然一愣。
只见一尊石佛不知何时,竟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屹立在河堤之上。
佛像怒目,手持金刚杵,一副要施以雷霆般的模样。
“咦?这里还有字?”
车夫一脸好奇,缓缓走下来,想到这几个月也在蜂窝煤厂里面,跟着教习学过一两百个字,不由动了几分试试自己的念头。
“emmm....佛,国,代.....唐,普天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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