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回想起二个多月前自己就横在江西的山头上,被苏婶给救了回去,如今二个月过去了,又被人在街上拣了回来。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自己仍旧是孤身一人,被弃于街。
不禁哑然失笑。
女孩疑惑的看着苦笑的沁心,遂又好奇道:“姑娘,是不是遇见坏人了?”
沁心抬头,对上女孩清澈而真诚的眼眸,摇了摇头。
“没,没有。”
“那你家呢,你家在哪?”
沁心一顿,觉得心口裂开一样。
“没,我没有家。”
停顿一拍,继续道:“也没有家人。”
哪知身边的女孩竟然轻快一笑。沁心抬目,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孩。
“噢,我也没有家啊,我也没有家人啊。”
一把拉了拉沁心的手肘,女孩凑过脸来:“姐姐不要难过,小玉翠也和姐姐一样。”
沁心瞪大双目,有些痴然的望着身边笑的一尘不染的女孩。
“你叫,小玉翠?”
“恩,”她点点脑袋。“整条街上的人,都叫我小玉翠。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叫小玉翠。”
仿若仍未长大,眼前的孩子单纯而可爱。沁心突的笑了起来,眼眸温和。
“那,小玉翠,你能不能收留姐姐?”
闻罢,小玉翠一楞,随即笑意飞扬。
“好啊,姐姐和小玉翠做伴,好啊!”她拍了拍手,雀跃起来。“以后,就姐姐,小玉翠,还有连生哥哥一起生活!”
“连生哥哥?”还有一个人住这么?
“恩!”
小玉翠认真点首,“连生哥哥不住这,但小玉翠每天都要去照顾连生哥哥。”
“照顾?”更疑惑,一个男人也要这么小的女孩照顾?
“对啊,连生哥哥没办法自己生活。”
“为什么?”
“因为他吸了鸦片。”小玉翠直接道来,却不见其语色有任何波澜,仍是一副天真而所以然的模样。
鸦片,戎沁心倒吸一口冷气。
一手抓过床边小玉翠的手,沁心试探的问来。
“鸦片,你可知道鸦片是什么么?”
这么平静,莫非她不知道什么是鸦片?
“知道啊,就是大烟。”眼珠提溜一下,遂回答道。
“那——那你可知吸了鸦片的后果?!”那是毒品啊,吸了就一辈子都完蛋了!还什么连生哥哥!?根本就是个烟鬼,一个残废!!
然而,小玉翠依旧轻飘然。“当然也知道了,就是像连生哥哥一样,不能工作,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那——那你!?”沁心大惊。
“我什么,我可以养连生哥哥啊,只要他和小玉翠一起。”她拍拍胸脯,笃定而毅然。沁心看着信心满满的她,一时间语塞。
这——这是什么逻辑啊!?
——————
一老者战战兢兢的握着墨笔,对着案上的宣纸看了又看。终于,打着小抖的放下笔来。扯了扯纸边,低下头来吹了吹。
“林——林少爷——”苍老的声音颤颤悠悠。
林作岩转过身来,目光寒清。
“画好了?”
“是——是,老朽画好了——”老者把画拿起,对着林作岩铺然展开。
画上女子凤眼轻笑,虽算不得上等长相,但灵巧水嫩,也很夺目。
林作岩皱了皱眉,仿若又看见那个女子跃然眼前,心中怒火再度燃起。但怒火之中竟也搀杂着不可思议的心疼。
胸些小的闷着,眯了眯眼,对着那含笑嫣然的女子。
“林少爷?”老者躬着身,见林作岩只是凝视也不作语,冷汗顿是涔出,莫不是自己画的根本不像,惹着林少爷生气了?
林作岩缓过神来,目光偏移。
“很好,画的很像。”
老者才长吁一口气,如获大释。
“平西。”林作岩俊眉一挑,又是冷冷出声。平西赶忙上前,接过老者手中的画纸。一边也把手中的几块大洋塞给了他。
“谢谢——谢谢林少爷!”老者手得大洋,便窝着身子出去了。
“岩哥。”
平西不禁也打量起画上的女子,卓敏儿。不,不知道应该叫她什么,但这个女子当真是非常胆大。
“平西,拿着这画,给兄弟们看一遍。”林作岩启声。转而又背了过身,语色越加深沉。“七天——”
平西一顿。
“七天——我就要再见到她。”冷漠如撒旦,邪气再次升腾。
我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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