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帮着他,一边又要去汇报安爷。她是两个男人互相猜忌互相打听的中间线,夹缝中生存的低贱女人!!
枫霓裳句句珠玑,然,林作岩的神色仍旧不动。
“林作岩你说,我要是害死了你,那不也是你自找的么?!”
胸膛起伏不断,霓裳激动异常。
此句过后,持久的沉默,然而林作岩却突然靠近,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不怕,因为——”
两人距离很近,表情互入眼眸。只是林作岩寒冷带笑的眸子使得霓裳不寒而栗。
“你爱我。”
—你爱我—
心中的委屈顿时疯狂涌上,枫霓裳惨痛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真是傻啊……真是傻……”
她晃了晃脑袋,眼神有些怔忡,随即她空洞的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双拳紧握。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安爷的人。你好狠的心,我枫霓裳是低贱,是无知,是愚蠢!我爱上了你,我不忍心伤害你,不忍心为了安爷算计你!!你知道么,我天天都活在彷徨踌躇之中,去敷衍安爷,去默默为你……我早就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我贱的连妓女都不如,我为了我这肤浅而毫无价值的爱情,这所谓的爱情,作贱我自己,葬送我自己!!”
她喘了一口气,面容绝望。
“到头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真的,真的……”挤了挤眼,泪水颗颗滚落。
“好狠的心!我的爱就这么一文不值,你甚至……”望了望林作岩铁青的脸,她再次自嘲而笑:“你甚至嘲笑它……”
女子潸然泪下,男子的目光仍是平淡。
决绝的撇过脸去,枫霓裳一把推开车门,顾不得外面大雨滂沱。
车门未关,她冷冷对着里面道:“安庆生准备了好手,你等着跟他赌吧!”一甩车门,独自向暗夜中走去。
车内的气氛分外沉寂,隐伏着林作岩奇异的心绪。平西看不清那抹身姿影在黑暗中的表情,只是觉得非常不安。
“看来,安庆生的确是准备好了……”
平西的神色一黯,原来岩哥仍旧是在考虑勇义之会的事,那么刚才枫小姐的话当真对他是毫无所动?就连自己也不免为枫小姐感到可惜,感到怜悯,甚至有些抱不平。岩哥他的心当真是冰做的么?
雨下的愈大,这个夜里寒气愈发逼人。
——
安家公馆内,管家带进了一个人,此人衣衫破旧,面如皙纸,十分潦倒。进门时,仆人厌恶的拍打他身上的灰尘许久,然后让他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
“快些进来吧……”
声音高调妩媚,柳韵美眼角瞥了瞥来人,眉头稍许皱了皱。这就是夏冯乙给她介绍的人,怎么觉得一副病疴沉重的样子?
男子跟着柳韵美上进了大堂,安庆生悠然的坐在沙发上。
此时,安晓芸真在跟他撒娇,说是在戎莫芯的舞会上受了委屈,让人小瞧了。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柳韵美带着人进来了。她站起身来,瞪了瞪柳韵美,也就识趣的上了楼。
柳韵美并不介意,讨厌她的女人大的去了,天生妖媚的自己当然不遭女人担待。她盈盈笑了笑,把来人拉进。
“这就是我说的好手。”
安爷抬了抬眼,一顿,然后大笑出声,尽是嘲讽。
“就他!?”
那颓废的衰样,让人看了就生厌,这就是自己的小美人一力担保能大展拳脚的好手!?他在勇义之会上所赌的最大地盘就要靠这副模样的人来争取?!
“柳小姐,你是拿我安爷开玩笑么?”
冷哼一气,他把烟斗拿下。
柳韵美却一屁股坐近,凑过朱唇。“安爷,你别看他这副样子,他的赌术可是出神入化!”
安爷却不信,脸上更是愠怒。“出神入化的赌术还能让他成这副模样!?”
柳韵美一楞,转身看了看男子,也觉得有些不妥。
“你有什么本事?”
男子一顿,本就有些孱弱浮抖的他更加紧张起来。
“我……我会摇筛子。”
“就摇筛子?!”柳韵美也当真生气了,站了起来,这夏冯乙给她是个什么东西?!
“恩。”男子唯唯诺诺。
“那要试试了,把手抬起来看看!”她美目一瞪,示意他把右手拿出。她听说摇了好筛子的人,手可是健壮灵巧的很。
男子一楞,手却缩了缩。
“怎么?!”
“我右手断了……”
“断了怎么!!”话还未说完,她欲要甩上一个巴掌,但男子深陷的双眼突的一瞪,害怕的说道:“没关系,我……我还有左手……”
柳韵美却懵了,手停在半空中。沙发上的安爷却轻笑了出来,“有趣,很有趣。”吐了个烟圈他对着管家招了招手:“去,把筛子,筛桶拿来,我要试试他这左手出神入化的赌技。”
“是——”
柳韵美妙笑一下,又扭着腰坐了下来,紧靠着安爷。安爷却一味看着呆站着的男子,他苍白的脸刚才吓的更加煞白,颧骨高升,瘦的十分吓人。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颤抖着瞳孔。
“我……我姓王,我叫王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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