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心里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现在陛下开始询问造纸的方法,这令房玄龄心念一动,忙是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
陈正泰心里想,纸最难的就是将稻草、竹子之类的原料制成纸浆,需要耗费大量的木炭和人力成本,而且工序繁杂。
可是……我能告诉大家,其实事先采集原材料,而后用石灰水浸泡原材料,进行发酵,使之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制成纸浆嘛?
我若是说出来那以后……陈家又少了一个支柱了。
现在二皮沟不知多少流民,还等着陈家开饭呢,若是将配方送了出去,那些世家大族掌握在手里,我陈家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可皇帝问起,似乎又不好不答,难道还要欺君罔上不成?
哎……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恩师可以去问太子与遂安公主。”
“什么?”李世民脸色一变,这怎么又和朕的儿女扯上了关系。
陈正泰微笑:“学生的这个作坊叫二皮沟纸业,恩师是知道学生为人的,学生为人懒散,可学生这师弟和师妹,却是精明强干的人。所以,学生准备等这招牌挂起来,将整个二皮沟纸业分为十股,学生托大,占去四股。
“而师弟和师妹将来只怕也需在造纸作坊里耗费不少的心神,学生就在想,何不分师弟和师妹各三股呢。如此一来,学生占四股,师弟和师妹一碗水端平,各取三股,因此,学生以为,若是恩师对造纸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去问师弟和师妹更好。”
李世民脸色一变。
这造纸的利益是显而易见的,哪怕是将来廉价出售,想必二皮沟的纸也将击败天下其他各处的纸张,利润可想而知。
陈正泰这个小子,挣钱倒是很有一套,未来这二皮沟纸业牟取的利益,只怕不在盐业之下。
而自己的女儿占了三股,太子又占了三股,如此一来,这宫中岂不是白白得了六股。
朕得的好处,比陈家还要多呢。
陈正泰这个家伙……真的忠厚啊,还有这样的好事给朕。
李世民此刻心里美滋滋的,却又听陈正泰说道:“不过恩师既然询问造纸的秘方,学生乃是恩师的弟子,既是师生,也是君臣,于情于理,学生都不敢藏私,更不敢欺君罔上,二皮沟造纸与其他造纸有所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改进了工艺,譬如对于毛料进行……”
房玄龄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自己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这一刻,他却连呼吸都不敢粗重。
另一边,虞世南擦拭了唇角的血迹,他本是脸色苍白的样子,在这一刻,居然面上也恢复了血色,他纹丝不动,不敢使自己发出任何轻微的响动。
却在此时……
“够了!”李世民大手一挥,立即大叫。
这个笨蛋,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要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也不怕人听了去。
李世民振振有词道:“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秘方,朕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这个小子,真是好不晓事,此孟津陈氏立业之本,岂可轻易示人?朕问你你便答,那朕若是让你去死呢?”
陈正泰:“……”
这算不算要赐死啊。
房玄龄和虞世南顿时流露出了失望之色,而后,用一种复杂而幽怨的目光看了李世民一眼。
陈正泰尴尬道:“若是君要臣死,臣……”
“住口。”李世民瞪了陈正泰一眼:“你是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朕的本意,朕方才不是说了,这是陈氏的秘方,不可示人,往后莫说是别人,便是朕来问你,你也绝对要守口如瓶,年轻人要善于爱护自己的财富啊,做人要留一点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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