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但她还没有存够底气,这世道,对女子向来不友好,她若是再没钱,怕是出了侯府这扇门,不出半月就要横死街头。
姜枣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地趴到了红棉身上。
“方才大哥哥可有弄疼你?”
“没事,红棉皮实,这点痛不算什么!”
红棉大咧咧地笑着,怕姜枣多想,笑得比平日都要夸张一些。
撒谎。
姜枣心里回道,她方才明明看见这丫头脸都白了。
女孩轻轻地将脑袋搭在红棉的肩膀上,低声道:“好红棉,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红棉脚步快,一会儿就走到了马车边上,妥帖地将女孩抱到了车板上。
和车夫交代了声去回春堂,便麻溜地钻进了车厢。
“二姑娘胡说什么呢!你平日里对红棉最好了,吃穿用,红棉都快跟姑娘用一样的了,哪里委屈了!”
“要怪就怪春雨那混蛋颠倒黑白,要不是姑娘方才拦着,我定要撕烂她的嘴!”
说着,红棉伸着胳膊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姜枣看她那样子,轻笑着摇头,扎心地说道:
“你要是真这么干了,现在要去回春堂的恐怕是你。”
这话一出,红棉顿时哑然。
想到方才姜景尘维护春雨的模样,看向姜枣的目光越发怜惜。
“红棉,别这样看我。”
那样的眼神,她上辈子看够了。
姜枣酸涩地闭上眼睛,声音轻到仿佛在和自己说话,“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红棉见姑娘不愿再说便止了话头,轻柔地揭下女孩的鞋袜,看着那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脚踝,眼眶瞬间就红了。
旁人都说姜二姑娘性情乖戾,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原以为自己得了桩苦差事,都已经做好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准备了,谁承想,姜二姑娘除了没什么规矩,别的都极好说话。
什么都愿意分她一份,这三年来别说克扣月例,光赏钱都够红棉在乡下买处庄子了。
人好,心善,体恤奴仆,还不矫情,这样的好主子她上哪找去!
红棉是真心替姜枣委屈。
轻声低喃道:“大公子心偏得都没边了……”
闻言,
姜枣掩在衣袖下的手指颤了颤,靠在车壁上的脑袋又往上抬了抬。
去了趟回春堂,这雨坛寺倒是去不成了。
今日坐堂的老郎中瞥了眼姜枣的脚踝,便顺着白花胡子交代道,静养三日。
把了脉后连那两撮白眉毛也凑到了一处,那模样可把红棉吓得不轻。
“可是我家姑娘还有别的隐疾?”
郎中还未曾说话,红棉便嘟囔着骂道:“都怪老爷,每次夫人管他多要个府医便用这般那般的理由推脱,到底谁才是侯府千金啊!”
姜枣倒是不慌,等老郎中收了手,镇定地看着对方。
上一世她不是生病死的,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下一秒,老中医拧着眉头问道:
“姑娘前些日子可有撞伤或受惊?”
姜枣一惊,怔怔地点了头。
她重生那日便是脑袋磕到了床架,又被顾鹤云封窗关了一晚,自然是受惊了的。
“这就对了。”老郎中了然地点点头,沉声道,“气血淤堵,思忧成疾,不疾治之,不过三年,必成顽疾矣。”
这话一出,姜枣把玩在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碎成了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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