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断了气,就会被拉出去掩埋掉。
望着那一个个等待死亡的部下,张世康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那卫大刚他认识,是京营步军营的一个哨总,操练时最积极了。
“伯爷勿要伤怀,战争本就这样,这是军将的宿命。”卢象升看出张世康心里难过,安慰道。
这等情景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说不上习以为常,他也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得力部下因此而死,只能说认命罢了。
张世康没有说话,他在伤兵营里逡巡了半刻钟左右,眼皮陡然间跳了跳。
“卢大人,营里应当有大蒜吧,去寻些来,再着人去城里的酒肆,找他们借一副蒸酒的物件。”
张世康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上生物课时,曾学习过大蒜素的提取。
那时候的老师好像说过,大蒜素具有良好的抗菌消炎作用,虽然效果不及青霉素,但却非常容易提取。
当时还在课堂上用了一套玻璃器皿演示了整个蒸馏过程,算不上复杂,但这时候唯独没有玻璃,只有劣质的琉璃。
玻璃这玩意儿张世康早就想搞,但苦于没有时间精力,刚才他突然想起大明的酒。
他喝过京城不少酒庄的烈酒,度数应该达到了三十度左右,光是靠发酵酿酒,想达到这个度数几乎不可能。
多半还是掌握了一定的蒸馏技术,既然能蒸馏酒,那自然也能蒸馏大蒜素。
卢象升不知就里,但见张世康如此严肃,便立即着人去准备。
大蒜很快就找到了不少,张世康便命人将大蒜全部拨开,约莫过去两刻钟,几个士兵赶着个马车来到他所居住的院子里。
“焯!这么大个儿!”张世康愣了一下。
那马车拉回来的蒸馏酒的大家伙,足有一人多高,他用手敲了敲,发觉这蒸馏器皿竟是用铜熔铸的。
“这物件可都是每个酒庄的宝贝,若不是下官的手书,寻常人他们指定是不借的。
就是不知大人拿来作什么?”卢象升很是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用来救命。”
张世康大致看了一眼这物件,构造其实很简单,他很快就弄明白了原理,便对身边的几个士兵道:
“你们几个将这蒸馏器洗刷干净,都小心点,莫弄坏了。”
“伯爷还懂医术?大蒜如何能救人?”卢象升皱了下眉头。
他早从孙维藩的口中知道,张世康此前在京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
而张世康这些天的言谈举止,也确实能佐证这一点,纨绔的很地道,地道的纨绔就该是这般模样。
但京营的战斗力他是亲眼看到的,在军事操练上,孙维藩也对张世康很佩服,卢象升虽然觉得惊讶,但他认为有些人就是有天赋的。
可打死卢象升他也不会相信,张世康除了在军事上有天赋外,竟还研究过医术。
毕竟倘若又是研究军事,又是研究医术,哪里来的时间去当纨绔公子哥?
“略知一二,瞎捣鼓呗。”张世康随口道。
卢象升闻言只道是张世康看到那么多伤员心里不好受,是在寻事做转移精力,便也没多说。
“卢大人,没事的话,过来帮忙呀?”张世康捧着个四五寸大小的蒜臼道。
这时候的蒜臼皆是用石头做的,很是笨重,卢象升见张世康亲自搬东西,赶紧过去帮忙。
“哦,算了,你身上有伤,还是我来搬吧。
呐,那边也有个蒜臼,你去捣蒜吧,要捣得精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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