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事。
唐安念今天依旧是将工作做到近乎完美的一天。
她心情不错。
翟阳对她越发信任,她能看出他正在对自己逐渐放下戒备心。
唐安念对自己的猎物很满意。
有权有势头脑清醒的高岭之花,私生活干净,对女人相当直男,身边就一个普通阶级的老婆。
从他工作上平日里对员工的表现看得出赏罚分明、为人大方,尤其是对自己人,借着他攀爬会相对比较容易。
倘若引导他对自己产生好感或愧疚,能从他手上搞到更多资源,获得更多垄断的信息渠道,只要他稍微从口中透露一点。
唐安念眼中燃起熊熊火光。
她自小孤儿院出身,仿佛生而拜金,只有把金钱牢牢握在手中她才会觉得由衷的喜悦,所以,她的金钱观让她做了一件相当错误的事。
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
——幼年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外出打工,对学业敷衍,以至于错失了靠学历完成向上攀爬的路。
课堂上高高摞起的课本后,她拿着赚钱买来的手机查询更多的兼职。
多年后有天她在《加谬笔记》看到那段文字:我们四十岁时,死于一颗我们在二十岁那年射进心里的子弹。
简洁有力归纳了她这么多年的后悔,文学的力量第一次击溃了她。
她课桌上高高摞起挡住老师视线的课本,对她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挡住的是自己前程。
那一刻她痛哭流涕。
她报名自考、升本、读研、读博。
可说起学历她还是低人一等,第一学历一生都是她的耻辱,成为她追求金钱的阻碍。在大企业间被优秀的人踩下,被有势力背景的人踩下。
她不想成为地理题目里的丰富“廉价劳动力。”
她要成为那个资本。
唐安念眼里的冷越重。
于是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完成阶级的跨越,初代的原始积累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无比肮脏、道德观念底下的。
古时皇族间如此注重礼义廉耻,孝重如山,争权夺利时尚且嗜父杀兄,胜利者继承落败者的财产和妻妾。
当下只是变得不那么直接,可更伪善、野蛮。
社会野路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凤凰男她更是见得多了。
每一个夜晚她凝视镜子中自己野心勃勃的双眼。
“我选的路,我不后悔。”
“爬不上去,是我没本事。”
唐安念永远,永远不要再后悔自己每一步路。
她露出微笑,对着每一个和她打招呼的人亲切的点头。
她动作一顿。
迎面走来一个陌生面孔,她身上带有一种神秘的吸引。
休闲衬衫形式的真丝上衣在腰部被收进去显现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而颈部扣子扣到了最上一颗,反倒多了令人探究的禁忌保守。
同系列花纹的包臀半裙,走动间裙尾鱼尾一样摆动。
通着电话,挎着最新款的奢侈品包。
风一样从她旁边走过。
“那个女人是谁。”唐安念抓住一个员工,回头问,笑容越发亲切。
老员工被她握得手腕生疼,这个新人真不知道尊重前辈。
她刚要阴阳几句。
抬眼对上新人眼中翻涌着诡异的兴奋和背光里越发大的瞳仁。
唇侧是被她私下喻为虚情面具的礼貌微笑,弧度同往日没有一丝变化 ,可她打了个寒噤。
“你……你算是运气好。”老员工话拐了个弯,八卦小能手的她开始侃侃而谈,“也就是遇到我了,别人都不知道,她就是崔静,崔静你知道吧,翟总的妻子。”
“你是说……她就是崔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老员工觉得她眼珠更加黑了,好像因为某些刺激正放大,像滴了扩瞳药。
“是,是啊,她就是。怎么啦?”
她这样的反应有点奇怪。
“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唐安念说,唇的笑扬了扬,“谢谢你。”
然后转身,高跟鞋依旧平稳地踩在地上,发出克制的声响。
她不受控制的,喉部微滑动。
先前那些为了接近不近女色的翟阳而伪装女同做的功课,同样像对天发出的空枪,这一刻打中了她自己。
几乎是瞬间,她脑海中直女的视觉中心从男人精壮的胸膛移到了其中女人身上。
裸露的肌肤霜雪一样纯白,女性喘息的陌生脸部被置换成一张模糊的面孔。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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