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泛白的塑料小矮凳。
两人坐在墙角,林小溪有些想退缩,叶蓁蓁只能不停安抚她。
等了大概半小时,汪义哼着小曲儿回来。当汪义看见叶、林二人时,面露惊讶,很快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们出去说,在这里影响公司营业。”
林小溪看见汪义直想躲,好在叶蓁蓁一直紧紧拉着她。
叶蓁蓁有点拿不准,“汪义,我们很快就说完,五分钟。”
“林小溪怀孕了,你必须负责,要么你娶她,要么你出手术费,林小溪没有钱手术。”
林小溪躲在叶蓁蓁身后,低着头直抹泪。
汪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也没钱,怎么办?”
叶蓁蓁很想大骂人渣,强忍着怒气,“那我们只能在这坐着,等到你有钱。”
对峙了好一会,叶蓁蓁心里一阵发虚。可事情发生总要解决,躲是躲不开的。她只能握紧林小溪的手,借些底气。
面对周围人的注视,她拿出来二十几年来积攒的勇气。被逼入绝境时,旁人的指点和围观比起解决问题达成目的,算不得什么。
汪义看了眼旁边的同事,脸有些发红,试探道:
“手术费要多少?”
叶蓁蓁想了想,“四千。”林小溪拽了拽她衣角,她没有理会。
汪义声音陡然升高,“多少!四千!你们怎么不去抢!”
叶蓁蓁硬着头皮,“对!就是四千,林小溪手术以后还需要休息,不能上班,你要怎么补偿吧!”
“你可以不爱她,可以和她分手,这没什么的,没哪条规定说:必须和某人共度一生。可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林小溪蹲在地上呜咽,身子不停的抖。
路过的行人也放缓脚步,纷纷探头进来。
汪义声音发虚,“四千太多了,真没有,两千五行吗?行的话我预支工资给小溪。”
当林小溪哭着接过两千五,叶蓁蓁感觉倏忽被抽出力气,整个人瞬间泄气,或许刚才注入的勇气只是灵光乍现。
停在树荫下的小电驴,坐垫被天气烘的有些温热。下午两点的太阳,晒的叶榛榛眼冒金星,汗水被风黏在身上。
林小溪在小电驴后座,“蓁蓁,不是说只要两千吗?你为什么开口要四千,你不怕他不给?”
路面上被烤出缕缕热气,叶蓁蓁发觉有些头晕。
她定了定神,语气有些调皮:“万一我说两千,他只给一千怎么办?给彼此留点余地,你比预期多要了五百,他也感觉少给了一千五,这样不是挺好吗?”
风裹着热浪,顺着她的话语直往胃里涌,灌了一肚子热气。
林小溪总有那么多问题,“那为什么你不同意到外面说,留在公司说,这样有些难堪。”
叶蓁蓁也没有料到会那么顺利,许是老天爷偶尔也会垂怜世人,“我怕他骗我们,留在公司说,如果他骗人,他同事就会知道,谁会喜欢一个人品不好的同事?”
林小溪抱着她的腰,有些感动,“蓁蓁,谢谢你,你真好!”
叶蓁蓁突然就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她也曾搂着余晖的腰坐在小电驴后座上。她还是会想起余晖,那些快乐的难过的…
她把林小溪送回家,帮忙大致整理了房间,对着情绪低落的林小溪好一通安抚。
“榛榛,我害怕去医院。”
“小溪,我会陪着你,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
看着勉强入睡,梦中还在抽泣的林小溪,叶蓁蓁想不通,为什么真爱不被珍惜?为什么女孩子总会陷入爱里?爱与被爱有时候也需运气,很难成正比。不过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找不到答案就先不找了。
叶蓁蓁拖着虚浮的身体回到小阁楼,懒懒的冲了个澡。瘫倒在床感觉自己像是浮在云上,林小溪的话一直在耳边荡。
“榛榛,他以前对我多好啊!为了攒钱给我买手机,他还戒了烟。他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娶我,说我穿上婚纱一定很好看…”
“蓁蓁,人为什么说变就变…”
人为什么说变就变?叶蓁蓁也不知道。
对啊!
人为什么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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