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喝点粥养养胃。”
静夜的餐厅里,一盏暖黄色的吊灯下,他们相对而坐,时隔近三年。
文白景舀起粥,左手止不住的颤动,这一匙简单的热粥,是他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想念,喉咙像是塞满棉絮团。
见他迟迟不喝粥,叶蓁蓁困惑的问:“是不是太烫了?我帮你吹凉…”
说着就端过粥碗,准备帮他吹粥。
文白景握住她的手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听说你初恋回来了?”
叶蓁蓁瞥了眼他缠着纱布的右手,皱着眉头,答非所问:“右手疼不疼?严不严重?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两人僵持着,沉默许久,谁也没有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从前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如今谈以前处处是雷区,话未来太飘渺,说当下又不知该从何提起。
叶蓁蓁垂落睫毛,盯着文白景握牢她的右手,她微点头承认。
文白景手掌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度,完全忘记他掌心的伤口还在疼,伤口瞬间渗出红色的液体,在白纱布上一滴滴洇开。
如红梅映雪。
他蹙着眉,语气有点急切:“你要和我一刀两断,要彻底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我都可以理解。”
客厅里有几个大纸箱,还有几只行李箱,看情形是准备打包行李搬家。
文白景一进来就发现了。
余晖回来的第二天,叶蓁蓁把银行卡还给文白景,如今要搬离汀兰苑,不能想像她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
他闭着眼缓了缓,嘴唇不自觉地绷紧,深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我不清楚你们从前发生了什么,你那么爱他,连晕倒的时候都在求他不要离开你,他回来找你,你应该很开心。”
“蓁蓁,你要擦亮眼睛,不要再重蹈覆辙,知道吗?”
叶蓁蓁低头盯着他的手掌,突然泪如泉涌。
眼泪稀里哗啦落下来,又忍不住笑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故作轻松地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文白景抬起左手,笨拙地替她擦拭面颊的眼泪:“哪怕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他别过脸去,咬紧后槽牙,声音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听话,把钱和房子拿着,手里有钱才有底气,未来的老公如果对你不好,你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他要是欺负你,你不要和他硬碰硬,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给你撑腰。”
叶蓁蓁闭起眼睛,脑袋几乎要栽进餐桌里,身体不停发抖。
她伏在餐桌上嚎啕大哭,嗓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文白景,你这个混蛋……”
文白景站起身,来到她身侧,强有力的将她脑袋搂紧怀里,红着眼眶说:“嗯,以后眼睛擦擦亮,不要再找混蛋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他怀里哭成这样,分手时她也没有这般哭过。
文白景抬起缠着纱布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温柔:“蓁蓁,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好。”
叶蓁蓁顾不得形象,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文白景的心脏上仿佛有一张砂纸,在反反复复打磨,接着又一寸寸的抛光,剧烈的疼痛涌上喉咙。
叶蓁蓁哭累了,在他怀里仰起头,朦胧的眼睛望向他:“粥凉了,我去厨房重新给你盛一碗。”
文白景仰起头不敢看她,喉咙刺痛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蓁蓁倔强地仰起脸,只能看见他清瘦的下颌,以及下颌处泛青的肌肤。
“喝了粥就回去吧,太晚了。”
深夜见面已是不妥,他们的关系太微妙,总要避嫌才好。
文白景低下头,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半晌,从前她很爱笑,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好看,他最爱的那张笑脸,如今再也不会天真烂漫的笑了。
她的面容依然好看,却愈发清冷,那是无数的失望堆积而成。
她偶尔顽皮,有时又犯傻,可她不曾借着文白景对她的感情理所当然的掠夺,她越是这样懂事,他越觉得对不起,亏欠她太多。
小米粥,填满空落落的胃。
文白景喝完粥,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回过头,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他始终没有告诉叶蓁蓁,他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从结婚那天就已经开始谋划。
承诺如果不能兑现,那只是空头支票。
文白景走到楼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渐渐明亮起来。
暖色地灯宛如漫天繁星,亮在他的四周,他整个人浴在点点星光里。
他比星光璀璨明亮。
叶蓁蓁站在露台,垂下眼睫看向九天银河里那颗照亮她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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