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茫与无助,既是对未来的茫然探寻,也是对自己深深的无奈叹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里藏着苦涩与讥讽:“还能怎样呢?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吧,就说你出国公干去了。等到铁门重新打开,先在国外避开风头躲几个月,等事情平息再作打算。这世上,真假又有谁真正在乎,不过是一场云烟,随风散去。”
深吸一口气,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扛起林家重担的,还不是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那声叹气,沉甸甸的,满含着一个父亲对家族责任的无奈继承,以及对孩子不够出色的自责。如果有个比袁明更聪明能干的后代,林家的命运或许就会被改写,走向另一番璀璨天地。
想到袁明那愚蠢至极的选择,把自己送进了冰冷的牢房,袁格立的心就像被火舌舔舐,愤怒与焦虑交织,几乎让他难以自持。
这段简短的相见匆匆结束,袁明瘦弱的身躯在狱警的押解下,又一次被送回了管理所角落里那间冷冷清清的小医院。
病房内,林瑞麟见到袁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林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袁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依赖。躺在床上,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留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躯壳。
时间久了,袁明渐渐习惯了与林瑞麟之间这份不同寻常的友情。若非了解林瑞麟背后的秘密,单看外表,林瑞麟那灿烂的笑容和由衷的温暖,足以让任何人相信,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
“林兄,我特地为你打了热水,来,喝点暖和暖和。”
林瑞麟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有些老旧的水壶放在袁明的床头柜上,眼里满是关怀和温柔。
袁明精神稍有恢复,目光中透出好奇。在这死寂般的医院里,除了他这样需要特殊照看的,其他人很少涉足。林瑞麟看似健康,却总待在这里,这让袁明感到困惑。
“林兄,你怎么了?为什么总在医院?”袁明不解地问。
林瑞麟脸色微红,低头细语,声音轻得像蚊子:“我天生体弱,经常会无缘无故晕倒。”
在这本就严峻的环境下,林瑞麟的体质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时的突然昏厥,让狱警头疼,也让他自己不得不久卧于这狭窄的空间里。
虽然外界消息对林家来说无关紧要,但在某种隐蔽安排下,林瑞麟在狱中的生活还算不上太艰难。
袁明打量着林瑞麟,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林瑞麟频繁的晕倒,他感到十分困惑,因为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难道林瑞麟的身体真的弱不禁风到了极致?想不通的袁明只好摇摇头,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思考。
林瑞麟见袁明似乎没太在意这事,嘴角无意间露出了苦涩。他住院的原因,远比表面上的偶尔晕厥要复杂许多。
这里,哪怕显露出一丝软弱,也可能招来更多的欺凌与伤害。即使狱警因职责有所顾忌,那些虎视眈眈的囚犯也不会错过任何展示权威的机会。实际上,林瑞麟频繁进医院,正是囚室暴力事件频发的结果。
更令人心悸的是,他还成为了某位年长护士随意摆布的工具,他每次“发病”和出院的时间,都被她牢牢控制在贪婪的手中。
每回想那老护士贪婪的眼神,林瑞麟就会感到一阵恶心。而林家人的冷淡与疏远,则让他心寒如冰。自入狱以来,林家人没有给予他丝毫的关注和探望,似乎他已经从家族的记忆中被彻底抹去。
林瑞麟清楚,对林家而言,家族的面子永远排在首位,即使是亲生骨肉身陷囹圄,他们也会用各种美妙的谎言粉饰太平。
但没想到,这份冷漠竟如此彻底,令人窒息。心中的苦痛难以言喻,他只能默默忍受老护士的无理侵扰,至少这里的平静与相对安全,比起管教所其他阴暗的角落要好上太多。
再次望向袁明,林瑞麟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羡慕之情。
很多个静悄悄、寂寞漫长的夜晚,他早已经看穿了袁明极力装出来的镇定,看到了袁明藏着的真心实意。
现在,他对袁明表现出的各种听话和讨好,只不过是一场仔细安排好的戏,全是因为在林瑞麟眼里,袁明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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