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每一下都是囚室压抑情感的瞬间爆发。袁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挡在前面,可看看自己瘦削的身躯,深知力不从心,只好焦急地压低声音劝阻:“行了,别打了,管理员会听见的!停手吧,何必对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算是犯人,也有尊严,不能随便践踏。警察来了,快散开!”
袁明话音刚落,刺耳的哨音陡然划破寂静,囚犯们像受惊的鸟儿四散逃离。林瑞麟,只留下昏迷不醒的躯体,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画面凄凉又无助。
“你们几个,今晚别想吃饭了,回牢房好好反思!”狱警厉声训斥,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虽心怀怨气,也只能乖乖服从,临走还不忘朝林瑞麟投去狠毒的一瞥,那目光仿佛在说:这笔账,咱们以后慢慢算。
“你,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狱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袁明。
袁明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抿紧嘴唇,压抑着不满,小心地搀扶着不断干呕的林瑞麟,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踉跄而行,艰难地朝医务室移动。一出那窒息的空间,袁明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回头望了眼虚弱的林瑞麟,眼里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若当初能多忍耐一时,怎会沦落至此?在这铁窗之下,试图与恶劣环境周旋,只是自寻烦恼。
……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林小雨静悄悄站在林天教室门外,轻声与看门的同学交谈了几句。不多时,林天带着一丝困惑走出教室,目光在林小雨身上短暂停留,显然没想到她的突然造访。
“有事找我?”家人已长时间断联,林天还以为他们默许了他的选择,不再插手他的生活。
然而,命运总爱与人期望背道而驰。
林小雨抿抿嘴,声音温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林天。”
这三个字,对林天而言如同晴天霹雳,心脏猛地一颤,仿佛目睹了罕见的日全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小雨居然破天荒直接喊他哥,要知道,在过去,她总是对他视而不见。
曾经,每当那蕴含着无限亲情的“哥哥”二字在耳边响起,林天的心底便会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暖流,就像春日不经意绽放的花朵,温暖又微妙。但如今,这两个字却如同夜空一闪而逝的流星,虽有片刻的闪耀,却再也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柔软。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带点狡黠意味的呼唤,让林天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梦境,被一只机敏的狐狸窥探着修仙的秘密,既荒诞不经又难以捉摸。这种感觉,就像隆冬时节突然遭遇一丝不合时令的暖风,尽管出乎意料,却又难以与当前的氛围相融。
他倚靠在门框旁,姿态看似轻松,实则全身紧绷,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言语间,林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在那故作的平淡之下,暗涌着的是波涛汹涌的情绪,复杂且难以名状。
林小雨注视着眼前这位曾经无比亲近的兄长,似乎已预见到他会有的疏离反应,只是没料到,那冷淡中竟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像冬日午后稀薄的阳光,虽不能消融寒冷,却也带来了一抹意外的暖意。
她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迫切与慌乱交织的话语中,满是对林天深藏的关怀和期盼。“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顿简简单单的晚饭。”话音刚落,她就敏锐地捕捉到林天脸上一闪即逝的冷淡,那份刚要破土而出的温柔瞬间冻结,仿佛湖面上初成的薄冰,脆弱且易于破碎。
林小雨心头一沉,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细弱而颤抖,每个字都充满了对未知的不安和犹豫。“无论你在比赛中如何耀眼,还是凭借出色成绩获得保送,家里每个人都在为你自豪。我们只是想找个机会,一个温馨而正式的场合,共同分享属于你的荣耀……”
语毕,她的声音逐渐减弱,眼中的光亮也跟着暗淡,如同寒风中摇曳的花朵,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充满无力和迷茫。而林天的表情,则如同冬日寒冰,冷漠而遥远,那份冷漠仿佛能刺入骨髓,使人不寒而栗。
“不用了,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林天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或妥协的空间,话语中透露的决绝宛如冬日凛冽的寒风,直击人心。
林小雨脸上掠过惊愕,随后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落。“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我这明明是出于好意……”
林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难道因为是好意,我就非得全盘接受吗?”
“我很感激你们为我的成就感到骄傲,但对于庆祝,我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不希望有任何形式上的强迫,也不愿成为某种仪式的傀儡。”
“围坐在餐桌旁,你们的笑容诚挚而明媚,但对我来说,那样的笑容很难触及心灵的最深处。我不想在那样的场景下,勉强自己展现并非真心的喜悦。”
“你先回去吧,代我向大家问好。”
林小雨的脸因愤怒和羞耻而泛起了红晕,眼眶微微泛红,这场满载善意的邀请,最终在尴尬与不愉快中草草收场,留下满地未被整理的情感碎片,在静默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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