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下人送来热粥小菜。先前光顾谈话,此刻见到吃的,陈子俊才觉自己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下得床来,一顿狼吞虎咽。吃完之后,碗盘撤下,下人又送上热茶,陈庚却叫下人把茶撤下去,换酒上来。他笑着对陈子俊道:“俊儿,可愿陪爹爹喝上几杯?”
陈子俊一呆,自己年纪尚小,爹爹虽未禁止饮酒,却也只是在节庆之日让自己稍饮即止,邀自己同饮,尚属首次,他脸露不解,却还是点头道:“好!”
待下人拿上酒来,陈子俊先给父亲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半杯。
爷俩相对而坐。
陈子俊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父亲,几日不见,父亲竟然憔悴了很多,眉宇间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萧索。
有那么一会,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窗外雨声淅沥,桌上红烛偶有一声劈啪响动。
陈子俊打破沉闷道:“爹爹,可是有话跟孩儿讲?”
陈庚喝了一口酒,道:“俊儿,你娘亲可曾跟你讲过她的过去?”
陈子俊摇头道:“这个娘亲她不曾跟孩儿提起。”
陈庚缓缓点头道:“你娘亲她的命很苦,她是林家庄林老庄主的二孙女,在她二十一岁那年,恰逢林老庄主八十大寿,哪知就在寿诞当日,一群不知来历的黑衣人血洗林家庄,似与林家庄有血海深仇一般,逢人便杀,连妇孺也不放过,除去你娘亲跟你二婶外,林家庄上下四百多口连带赶来贺寿的宾客全部罹难,你娘亲跟你婶婶重伤后,遁逃几千里,最终逃到了咱们的堡外,慌不择路间闯进了“天乾阵”,被守阵弟子所救。”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小酌了一口酒。
陈子俊心中震惊莫名,原来自己娘亲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也不知娘亲的家仇报了没有?他不及细想,就听陈庚继续道:“后来你娘亲跟你二婶也分别嫁给了爹爹和你二叔。”
陈子俊黯然神伤,嘴里喃喃道:“娘亲她真可怜!”随即他又看着陈庚眼中闪光道:“肯定是爹爹跟二叔大发神威,为娘亲她们报了灭门大仇,娘亲跟婶婶才以身相许吧?”
陈庚缓缓摇了摇头道:“那群神秘黑衣人为了隐藏身份,在杀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杀完人后,即销声匿迹,爹爹也曾多次陪你娘亲查访此事,都无果而返。”叹了口气,听他继续道:“你娘亲跟你二婶,心有不甘,前些年不断的出门查访,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毫无头绪,渐渐的也就死了心,这事也成了她们的心病。”
陈子俊失神道:“原来未能找到凶手。”微一停顿,他双掌相击出声,气愤道:“那娘亲的族人岂不枉死?待得孩儿长大,一定帮娘亲查到凶手报仇雪恨!”话未说完,便即脸红,心道,自己以往不用功修炼,此刻连入门不久的小仇都快要超越自己,自己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为母报仇,当真可笑。
陈庚却不知爱子此时心事,闻言赞赏道:“好男儿正该如此!若得他日你为母报仇,你娘亲真是得偿所愿了。”
陈子俊双拳紧握,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练功,为母报仇。林家庄被灭时,陈子俊还未出生,谈不上对林家庄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那是自己母亲的家族,初听闻此事,怎能不叫他气愤填膺?
“那二婶在林家庄是什么身份?”陈子俊问道。
陈庚道:“她是你娘亲的贴身丫环,与你娘亲自小在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后被你外公收为义女,赐名林关芝,正是她拼死护着你娘亲逃出来的。”
陈子俊歪着头想了想,问道:“二婶的修为很高吗?”
陈庚知儿子聪颖过人,微笑道:“你是想问为何你娘亲跟你二婶能逃出虎口吧?”
见陈子俊点头,陈庚道:“林家庄在仙林也只是三流门派,你婶婶的修为自是并不算高,其实你娘亲她们能逃出来,亦属幸运,也许是上苍不忍林家庄惨遭灭门,留下她们以延续香火。”陈庚却没说,当年陈家堡收留林关颖两人后,自是派人暗地里访明两人的底细,若非如此怎能放心让两人留下。
陈子俊忽然想到,难道这次娘亲出堡,是又去查访家仇线索了?想到此处他问道:“娘亲这次出堡,还是去查访了吗?”
陈庚缓缓摇头道:“不是。”
“那是为何?”
陈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才缓缓说道:“俊儿,为父也不瞒你,你娘亲已失踪多日了。”
陈子俊大惊,一下子站起来,急问道:“怎会如此?”
陈庚示意陈子俊坐下,将前些日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点了禁制昏睡不醒,林关颖又神秘失踪的前前后后跟陈子俊讲了一遍。最后才道:“为父出堡这四日就是为了去寻你娘亲。”
陈子俊忙问道:“那爹爹你找到娘亲了吗?”随即醒悟,若是找到了,娘亲怎会不跟爹爹一同回来。他站起身就向门外走,边走边道:“爹爹,我要去找娘亲!”
陈庚叫道:“俊儿,回来!”见陈子俊不理。他身影一闪已挡在了陈子俊面前,一股无形的压力,令陈子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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