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多年从未跟人讲过,你既然不是外人,又想知道原委,我就跟你说说也无不可。”
陈子俊连忙坐正了身子,凝神倾听。
“说来都是冤孽!”
静雨深深叹了口气:“韩争自小就性子孤僻,入门之后与门中师兄弟们相处得并不融洽,唯独跟我很合得来……那是在他入门十多年后,有一天练剑完毕,韩争叫住我,说有些话要说与我听……却不想韩争竟是向我倾吐爱慕……”
说到这里,静雨师太脸色微红,她偷瞥了陈子俊一眼,继续道:“其实与韩争一同在恩师门下修炼那么多年,我对他也有好感,再加上那时的我正是年少芳华,对感情事难免心生向往,也就没有出言拒绝……哪知又过了两年,恩师竟提出将我嫁与大师兄,韩争当然出面反对,说我与他已经私定终身,恩师气极,怪我俩瞒着他,更要将我嫁与大师兄,大师兄对我很好,我自然体会得到,可这种事怎能强求?韩争为此与恩师大大吵了一架,恩师大怒,要废他修为,在我和大师兄苦苦哀求下,才改为罚他面壁思过一年,哎!想是那时韩争就起了反心……”
静雨师太沉默片刻,又道:“韩争如此一闹,再加上我也不同意嫁与大师兄,恩师便不再提及此事,韩争面壁结束后,竟对恩师旧事重提,恩师要他认错,可韩争性格倔强拒不服软,两人关系越闹越僵,韩争知道再说也无用,就发愤修炼,十几年后,终于在剑法上超越了恩师,也在仙林中闯出了‘鬼剑’的名号,在这期间他曾两次找到我,要我随他远走高飞,可我打小在恩师身边长大,恩师又待我如父,我怎忍心不告而去?其实恩师也曾对我讲过,只要韩争开口认错,就成全我俩,韩争来找我时,我便劝他去跟恩师认错,韩争非但宁死不肯,更是说上许多忤逆之言,我威胁他若要再说此等言语,就与他恩断义绝,他见我如此对他,对我的态度也渐渐冷淡,打那儿开始他就时常下山游历,往往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哎!恩师与他只顾斗气,都不曾顾及到我内心是何等痛苦……”说到这里,她潸然泪下。
陈子俊当时听爷爷陈云之一面之词,对韩争自是恨极,只道他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小人,可今日听静雨如此一讲,暗自猜想,几十年前韩争背叛太元门,做出引贼弑师之事,也许并非是为了“三冥玉牒”,这其中的感情纠葛怕是占了多半,韩争所为固然不可饶恕,可“道圣”祖师爷做的也不能说全对,这其中孰是孰非很难有一个公平的决断。
他见静雨虽已出家多年,提起这些旧事,还会如此动情,可见她当时夹在祖师爷与韩争当中,要承受多大痛楚。
静雨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忽有一日,韩争一改冷淡态度,前来找我说,要我陪他下山游历,我见他对我态度好转,心中欢喜,便一口应承下来,韩争又说恩师定不会同意我俩儿同行,因此他与我约定了一个地点,他先下山,要我几日后再跟恩师告假,去约定地点找他,次日他便下山离去……”
“几日后我去向恩师告假,恩师竟一口道破我下山是想与韩争一同出去游历,我心中惊慌,哪知恩师非但毫没刁难,更欣然恩准,还言道,以前是他太过固执,过多干涉了我们的儿女情事,其实我们这三个亲传弟子中他最喜欢的还是韩争,恩师要我转告韩争,他不会再干涉我俩,我高兴得落泪,对恩师千恩万谢,兴冲冲下山去约好的地点找韩争,好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于他,哪知到了约定地点却不见韩争的人影,我足足等了三日也没等到他,猜他或许是被别的事情牵绊,因此无法前来,便独自黯然回山……”
“哪知回山后我竟看到的是山毁人亡的景象,我心中既感悲痛,又感到惊骇,当时太元门的实力,在仙林中可谓首屈一指,光是护山大阵等闲仙林中人连碰都不敢碰,究竟是何人动用了何等的力量,能将我太元门在几日内毁灭?我遍寻平顶山,终于找到了恩师及众同门的墓地,跪在恩师墓前哭了许久,我急欲知道是何人灭我太元门,强自抑制住悲痛,见所有墓碑都是大师兄所立,唯独缺少韩争的墓碑,当时我猜想或许是他还未归山,因此躲过一劫,我想只要找到大师兄就一定能为我解开心中谜团,便又开始找寻大师兄……”
陈子俊插口道:“那时爷爷怕是早已离开平顶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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