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面突然荡漾起来,一声“扑通”一个黑色人影,背着光,向深处深渊的我游来,我求生的本能向她伸出来手,她拉住我,随后将我抱在怀里。
好暖和,她很轻柔,我浑身冰冷,无力无气,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她将我抱紧,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与她贴近脸颊,向着上方霓虹的现实游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救我,救我的人是谁?顾薇还是路人?她的发丝在水中散开,背驰着光,将我从深渊拉回。
浮出了水面,缺氧而窒息的我,在昏迷前一刻,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没有繁星,左右两侧都市高楼的轮廓映入眼帘,耳朵进水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人拍打着我的后背。
重获新生的感觉,抛下了以往所有的不满,将那些悲痛全部遗弃,我依旧靠在她的肩上,有人给予来我低谷时的温暖,有人拯救了寻死的我,我往后不再是孤身一人,史铁生说过,寻死的人,都渴望着爱。
我被爱了,我现在承诺,无论此人是谁,或男或女,我都会量力而为的无条件帮助她,帮助她一切生活上的困难,以身相许也行,起码在这座充满欲望的都市,也会有人跟我清醒。
我闭上了眼眸,窒息感顿时无限放大,肺部很痛苦,很难受,不知眼前的黑,蔓延多久,一股温暖在我的嘴唇里抚媚开来,我的眼眸里才重新展露光彩。
我剧烈的咳嗽几声,将喉咙中呛着的水全部吐出去,我蜷缩在地上,听觉也逐渐恢复,四周的嘈杂声,还有身旁那位救我一命的人咳嗽声,都映入耳朵。
我缓缓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我迫不及待的看向身旁那位,她背着我,双腿外八的坐着,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剧烈的咳嗽着,她的头发粘连在一起,身上穿的商务服也已经湿漉漉的。
我撩起自己潮湿的刘海,对她说道:“谢谢你。”
她依旧在咳嗽着,应该是为了救我,呛了不少水,等她平缓了些,终于回过头,让我看清她的面貌,我认为她应该是上班族,又或者是销售,因为这两个职业很有可能会在如此夜晚来河边散步遣心。
当她回过头,我依托路灯细微的光。看清楚她的容貌时,我整个人彻底的呆愣住了,是她!那个在婚庆上被我言语伤害的女人,是那个成天与我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的女人,是那个让我体验一次,站在上海顶峰,俯瞰芸芸众生,领悟命贵胜天,命贱当婢的女人。
我很惊愕,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尽是嫌弃,她轻骂了我一声:“神经病,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惭愧的低下头,果然就是一个给别人净添麻烦的废物,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是她来救我,而不是别人,她怎么会来苏州河边,若是单纯的散步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明明被我气走了。
巧合吗?还是有计谋的邂逅?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的?”
我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她刘海粘在额头,眼睫毛上挂着水滴,眼角红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普通的河水,残留在她湿红的眼眶中。
像一朵刚刚经过雨露沐浴的花,楚楚动人,娇艳欲滴,让我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擦拭掉她的泪水,这属于僭越的行为,我只能克制住自己这一颗看不惯悲情的心。
“我走了。”
她哽咽着说道,随后起身,拖着自己那一身疲惫湿漉的身体,朝着不远处藏在黑暗里的奔驰amggt50走去,边走边抹着泪水,我看着她那孤独幽暗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回答我的话,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很纳闷,时间很晚,天空很深,被重伤的心再也长不出美好姿态的花朵,即便血管遍布全身也再难看到属于自己的花。
花已经凋零,我无法去捧接,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白井秋绘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在意,在意的是她救了我,我起身,朝着她背影走去,现在的她,何尝不是曾经的楚玥呢?一个人逆着光而来,向着深渊里的我拉了一把,迎着光与泪,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跟着她来到奔驰amggt50旁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蹙着眉头,声音细微略带哽咽的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擦了擦眼角,现在的气氛很尴尬,我眼神回避了一下,随后笑道:“我承诺过要帮你找寻童年的回忆,所以我肯定要跟着你呀,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童年,你知道不?”
她抽了抽鼻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我,而是我身后不远处的路灯上,我笑道:“你抓过萤火虫吗?”
她将目光重新挪回我的身上,略带疑惑,眉头微蹙,她没有再哭泣,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不过说话还是带着哭腔:“没抓过,只是在书上见过。”
她微微抬头盯着我的眼睛,似有什么话要从眼神表达,我知道,她这是渴望,她想去见一见,摸一摸书上的萤火虫,去见证与经历着一段消失的童年。
我笑笑,没有立刻回应她的渴望,我走到副驾驶的车门边,拉开了车门,伸手示意她上车,面带笑意的说道::“我已经为你买好了通往童年的车票,失去回忆的姑娘,请上车。”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随后转过头掩着嘴巴,偷着笑,不过笑着笑着,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在她眼眶里盘旋。
“你真讨厌。”
她带着哭腔,走到我身边捶打了我一下,力道很轻,她上了车,我负责开车,这次的目的地,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在这遍地都是黄金,四处充斥欲望的都市里,没有一丁点的烟火气,我要带她去一个四处都是萤火虫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童年的回忆。
······
通往童年回忆的汽车上,我和她,我是她的引路人,她是我的摆渡人,我负责去溯回她原本应该持有的童年,她负责去摆渡我复杂的情绪,我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我离开了她,她会再次成为冷漠的女人,她没有那颗怀揣着童年炽热的内心。
她离开了我,我没有能倾听我悲苦倾诉的人,我的苦楚没人能懂,我会孤独,我会就此死去。
在上海,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的绿化,或者周边的沟壑,都会有萤火虫的身影,我将车停下,她通过挡风玻璃,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外边,不安的说道:“这里,真的会有萤火虫吗?”
我松开安全带,转头看向了她,她眼角的泪没擦,泪痕清晰可见,我抽出一张纸巾,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帮她将眼角的泪擦拭掉,她欲言又止,或许,在她记忆里,她哭时,没人会帮她擦眼泪,她无助时,没人会帮助她,她伤心想找人倾诉时,没人会倾听,唯有自己,将所以苦楚埋藏在心里。
直至发芽滋长,成为藤蔓缠住自己的内心,变得冷漠内向,不会去理睬他人给予的温暖与爱,就像出生贫苦的孩童,他们没有得到过拥抱,没有得到过温饱,甚至连几句安慰的话语都不曾听到过,没享受过哄、爱,这就会出现一个叫婴儿人神分离症。
眼睛空洞麻木,没有任何情绪,不哭不闹,就静静的躺着,他们缺少爱,他们眼睛里,只有自己,伤害不可逆,伴随着长大而留下心理疾病。
我不想白井秋绘这样子麻木的生活着,我害怕她成为那样子,封闭了自己,伤害了他人,我想要在活着时,帮助身边的人,即使顾薇选择了他人,为了幸福,我何尝不能成全她,放下她,让她去追随自己的幸福。
我将纸巾揉成一团,打开车门下去,顺手扔了,我来到她的车窗边,俯身温柔的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她点点头,我立刻小跑向着前方那条幽暗的小径跑去,直至自己消失在黑暗之中,四处都是蝉鸣,周围杂草遍布,我感肯定已经离开了上海市区,来到附近的郊外,我寻找了一处露天草地,仰望头顶的天穹,此时星星出来了,杂草里,也有了童年的身影······
我再次出现在奔驰amggt50的前方,迎着车灯的照耀,白井秋绘披着一件扣衫外套,端坐在座椅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直至我出现后,才恢复了色彩。
我没有第一时间帮她拉开车门,而是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我并不是感觉到冷,这件外套,必有用处。
我拉开她的车门,扶着她下了车,我笑嘻嘻的说道:“秋绘,你捂上眼睛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井秋绘疑惑的看了看我,随后望了望我后面那条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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