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文件夹扉页,关于钟家老宅解封,几个盖了章印的大字映入眼帘。
几乎是瞬间,陈念安鼻尖就一阵发酸。
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湿润的眼眶对上顾薄言鼓励的眼神,陈念安坐在床边翻开了文件夹。
……
良久,她合上文件夹,坐在床边,看着地板上的落地灯,有些出神。
泄露核心机密的人已经抓到,私人行为,与企业无关。
钟家被查封的老宅,即日起封。
钟家公司信誉恢复,将于七月十三,财经新闻上,报道。
“念安,想去见他吗?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顾薄言坐下来,握着陈念安冰凉的手。
“嗯?”陈念安回过神,看向他担忧的眼睛,轻轻道:“见。”
*
翌日。
入秋的凉风吹得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不禁拢紧了身上的外套,搓了搓手,加快了赶去上班的步伐。
市局刑侦大门口台阶上。
两棵巨大的梧桐树,将穿着一身黑风衣长相极为出众的年轻男女笼罩着。
蜷缩如枯蝶般的落叶,在秋风里盘旋着蜿蜒飘落,而后晃晃悠悠停在女人纤细的肩膀上。
“走吧。”顾薄言抬手,将陈念安肩头的落叶拂了下来,低声道。
“嗯。”
进了市局,一身警察制服的李光将两人带着进电梯,穿过二楼走廊,往尽头一间审讯室走。
他看向顾薄言,边走边道:“陈远山今天录完口供,就要送往隔壁。”
隔壁是监狱,陈远山判了八年。
顾薄言没有说什么,看向陈念安苍白的侧脸,有些担忧。
几人走到了尽头,站在单向玻璃外,可以看清趴在审讯桌后,看不清脸的男人。
陈念安身体僵硬了一瞬,很短暂,但顾薄言还是极快地拉住她手,低声道:
“没事吧。”
玻璃窗里的男人埋着头,许是这一年一直在逃亡或者在愧疚,两鬓些许斑白,老旧的囚服将整个人蜷缩得格外颓丧,沧桑。
即使没看清脸。
也感觉仿佛老了十岁……
“没事。”陈念安扯了扯嘴角,很勉强地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顾薄言站在玻璃外看着她进去。
李光将门打开,抬手腕看了看表,笑道:“最多半小时啊,隔壁监狱大队来提人了。”
陈念安点点头,没说话。
身后的铁门哗啦打开又关上。
只剩下两人。
脚步声在幽冷的审讯室很轻,却很清晰。
趴着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肩膀抖了抖。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仓皇地缓缓抬起头,在看清面前的陈念安时。
一滴泪水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桌上,晕开一圈泪迹斑驳。
“安安……”陈远山下意识抬手,手腕上的铁镣铐哗啦作响,“安安……对不起,对不起……”
他张着嘴,四五十的男人,却像一个小孩一样泪流满面。
像被毒哑了般,他说不出话,只不停地捶着自己胸口。
陈念安后退了半步,喉咙干涩,她感觉哑掉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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