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屁股打得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大堂外面看热闹的乡民看了,是一阵欢呼叫好,都说这回可来了一个好官,县太爷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三狼”被抬走了以后,王知县看着这条巨大的蟒蛇,心想:这条大蟒蛇,说不准又是他们三个无赖从哪个猎人的手里抢来的。他想到这里,来到了大堂外面,对着看热闹的乡民们一抱拳。说道:“本官刚到贵地上任,还人生地不熟,有不到之处,还望父老乡亲们多多海涵。”接着又说道:“这条蟒蛇到底是谁捉到的,你们有谁知道?”王知县话音刚落,看见从人群里走出来了一个老汉和一个后生。他们过来跪在王知县的面前说道:“这条蟒蛇,是我们爷俩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捉到的。本来想着把它卖了换一些钱,回来好给老伴治病。可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我们刚捉到这条蟒蛇,就被这三个该死的混蛋给抢来了。”王知县听了,赶忙把他们父子俩拉了起来。对他们说:“既然是你们捉到的,你们把这条蟒蛇抬回去吧。”此话一出,乡民们又是一阵叫好声。都说这次来的这个县太爷,能为百姓做主,替咱百姓说话,一定是一个好官。
“三狼”各自挨了一顿板子以后,临时也不敢再到街上胡作非为了,都躺在家唉声叹气地养伤。但是,他们还是贼心不死,心里怀着鬼胎,想着一定再找一个机会来报这五十大板之仇。“二虎”看着“三狼”第二次去县衙里制造麻烦挨了打,他们心里也打怵了。心想:看来这次来的这个县太爷一定不简单,一个来自孔孟之乡的读书人,他一定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有识之士。要是这样,以后还真小心行事,只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付他才行。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县城里来了一个卖“蝈蝈”的北方汉子。此人中等以上身材,自称姓张,名叫张三,说自己老家是山东的。来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听说本县的县太爷也是山东的,细一打听他们还是一个县的老乡,原来都是费县的。他自从知道了县太爷是自己的老乡以后,就连做梦都想去巴结巴结这个县太爷老乡。可是,凭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哪里有胆量去见县大老爷呢。
有一天,张三出门没有看好日子。他挑着装在竹笼子里的“蝈蝈”正在沿街叫卖,却正好遇见了,刚养好伤出来逛街的惹不起、鬼不沾和赖皮鬼他们三个。这“三狼”在家里闷了一个多月,正想出来找个乐子消遣消遣,不想正碰见了卖“蝈蝈”的张三。他们就朝他喊了一声:“那个卖‘叫驴’的,快过来!”原来这“蝈蝈”在南方叫“叫驴”,这东西都知道分雄雌两种。雄的会叫唤的,叫“叫驴”,雌的不会叫唤的叫“草驴”。因为长得从外表上看都差不多,所以,买的时候都特别地小心,生怕被卖“叫驴”的给骗了。
他们三个见张三过来了,一人拿了一个“叫驴”,也没有提钱的事转身就走。张三初来乍到又不认识这“三狼”,一看他们没给钱当时就急了眼,上去抓住他们非得要钱不可。“三狼”一看这个卖“叫驴”的不识好歹,一下子都来了气。惹不起上去就给张三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张三是眼冒金星。这时候,张三突然想起了县太爷是自己的老乡,生气地捂着脸对他们说道:“你们这样欺负人,县太爷可是我的老乡,我要到县衙里去告你们。”他们三个一听张三说县太爷是他的老乡,当时愣了一下。也没有再和张三理论,就直接找他们的主子去了。
“二虎”听了“三狼”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以后,他们五个人一合计,突然又想到了一条陷害王知县的计策来。“二虎”对“三狼”说道:“你们现在马上回去,把那个自称是县太爷老乡卖的‘叫驴’全部抢了,然后再全部毁掉。让县太爷拿不到证据,来证明张三卖的到底是‘叫驴’还是‘草驴’。张三一定会到县衙里去告你们,你们到了大堂上以后,只许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行了。”他们三个听了主子的妙计,又来到了大街上。见到了张三骂道:“你真是一个骗子,竟敢把‘草驴’当‘叫驴’卖。”话还没有说完,上去就抢张三的“叫驴”。张三一看“叫驴”被他们给抢了那还了得,他拿着扁担就和“三狼”三个拼命。他哪里是这三个无赖的对手,没用几个回合,“三狼”早已把张三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地躺在了地上。
真不出“二虎”所料,张三真的到衙门里告了“三狼”他们三个。时间不长,官差就把惹不起、鬼不沾和赖皮鬼三个也带到了大堂上。王知县赶忙升堂问案,看着他们三个人,生气地一摔惊堂木。大声问道:“你们谁是原告?谁又是被告?”张三听了赶忙答道:“回大老爷,我是原告。”王知县听了,问张三道:“你既然是原告,那你又姓啥名谁?哪里人士?又告他们什么?从实讲来,不得有半句假话。”张三听了赶忙答道:“回大老爷,我姓张,叫张三,我是山东省沂州府费县人士……”王知县听到这里,还没等张三把话说完。一摔惊堂木,大声说道:“好一个大胆的刁民,竟敢满口胡说。听你的口音,你分明是白彦、梁邱、关阳司人士(以前平邑也属费县,这三个地方都是费县的三个镇)。老爷我才是费县人,你竟敢冒充是老爷的老乡。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衙役们听了,过来把张三摁倒在地,打了二十大板。疼得张三龇牙咧嘴,大喊求饶。“三狼”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傻了眼。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县太爷会来这么一招,不但不认张三是自己的老乡,还对张三打了板子。这样一打,却把他们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这时候,又听见王知县问道:“张三你老实回答,你到底是哪里人士,你为什么告他们三个?”其实张三一听县大老爷说他是白彦、梁邱、关阳司人士,心里就明白了。他心想:我虽然是挨了打,看来县大老爷还是认我这个老乡的。他听到县大老爷又问他话,这回也学乖了,赶忙答道:“回大老爷,小人该死,我不该冒充是大人的老乡。其实我真是白彦、梁邱、关阳司人士。我告他们三个,是他们三个人抢劫了我的‘叫驴’,还把我差一点打死。”
王知县听完了张三的口供,又问“三狼’他们三个道:“张三说的可是实话,你们是不是真的抢了他的‘叫驴’?抢了多少头?”他们三个听见县太爷问他们,忙说道:“我们确实是抢了他的二十个‘叫驴’。因为他把‘草驴’当‘叫驴’卖,坑人骗钱卖假货,我们才教训的。”王知县听了,又问道:“你们抢的‘叫驴’在哪里?”“三狼”赶忙回答道:“我们已经把这些‘草驴’都烧掉了,省得他再拿来骗人。”
王知县听到这里,心想:现在没有了证据,我心中就有数了。又问张三道:“‘叫驴’多少钱一头?‘草驴’多少钱一头?”张三一听县大老爷这么问他,心中暗喜,心想:有门,看来这个县太爷老乡是真的想帮我。打我是假,帮我是真,他是想把“蝈蝈”当成毛驴来算钱。想到这里他麻利地说道:“回大老爷,‘叫驴’二十两银子一头,‘草驴’十五两银子一头。”王知县听了张三的话,又对“三狼”他们三个说道:“你们当街拦路抢劫,已犯下了抢劫罪,你们是认打啊还是认罚?”
他们三个听了县官的话,都一下子蒙圈了。心想:我们怎么又糊里糊涂地犯了抢劫罪了呢?“二虎”不是说让我们承认抢了他的“叫驴”。到了大堂上以后,反告知县一个包庇老乡卖假货之罪吗?可是,没想到县太爷不认张三这个老乡,不但不认这个老乡,还打了他的板子。现在怎么又说我们犯了抢劫罪了呢,这抢劫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坐牢。他们想到这里还真慌了神,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他们三个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他们早就领教过打板子的厉害,最后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问大老爷道:“不知大老爷,认打怎么打?认罚怎么罚?”王知县说道:“认打,就每人打八十大板。认罚,按你们说的张三卖的是‘草驴’,就按‘草驴’的价格算。每头十五两银子,共罚你们三百两银子来赔赏张三的损失。你们不认打不认罚也行,那就以抢劫罪判你们坐大牢。”
他们三个一听,心想:上次五十大板都差一点被打死,今天要是再挨八十大板还能活着走出大堂去吗?坐牢那更不行了,要是坐上几年牢,还不憋死在大牢里?还是保命要紧吧,破财才能免灾。他们都表示认罚,情愿交上这三百两银子。既然“三狼”认罚,王知县让衙役们押着他们各自回家去取银子。等他们从家里取来银子以后,王知县看着这么一大堆银子。心想:“三狼”他们虽然交了银子认了罚,可是,他们回去以后一定还不会放过张三。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他们出去了。虽然是不放“三狼”出去,但是,张三拿着这么多银子,要是回老家山东,路途遥远也不安全。想到这里,王知县突然一摔惊堂木,大声说道:“现在案子已结,都听我宣判。张三冒充官家老乡,是犯了欺骗罪,判他充军发配之刑。把他发配到黑风口、挂心橛子地区他自死(自和恣同音,恣死,是费县方言,十分高兴的意思)。惹不起、鬼不沾、赖皮鬼他们三个,长期以来欺行霸市,抢男霸女,无恶不作,早已引起民愤。他们的罪证,本官已查清记录在案。今天,他们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行凶,罪名已成立。现在判他们死刑,秋后问斩。”
原来,黑风口、挂心橛子都是费县的地名和山名,乍一听就好像是到了一个环境十分恶劣的凶险之地。说是发配,其实还不就是让公差护送张三回家一样吗?他到了黑风口、挂心橛子,不就等于回到家里了吗?到了家,他还不恣死了?
“三狼”死了以后,“二虎”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看着吓人,可是,他们不能再伤人了。具体县太爷以后怎么整治“二虎”,那是后话,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