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全是一个宗族里头的。
但那些族人们一看见江斯蘅就纷纷低下了头,一个个讳莫如深。
别看这人如今看似一副正常模样,顶多是轻浮了些,但那是因为没犯病,一旦犯病,那是真疯。
从前只因一位族人推倒了小六江雪翎,他不知怎的受了刺激,立即发疯,抄起一把长刀闯入人家家中,差点没把那几个族人给当场剁了。
顺着村中泥泞一路往回走,远远就见家中烟囱升起了炊烟,江斯蘅又不禁皱了皱眉。
等来到家门外时,看着这熟悉的农家小院,江斯蘅短暂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眉梢高高一挑,本就阴阳怪气,如今瞧着也越发轻佻。
“小六,她人呢?”
首先是直奔厨房,里头烟熏火燎得,灶坑里早已点燃了炊火,农家铁锅咕咚咕咚地冒热气。
接着坐在灶坑旁边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猛地一抬头:“嗯?回来了?”
言卿揉了揉酸硬的脖子,又不禁伸了个懒腰。
而江斯蘅则是猛然一怔:“你!?”
他微微瞠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竟然是他江家那位娇生惯养好吃懒做的言妻主?
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烧火、添柴,她竟然在煮饭?
江斯蘅后退几步,又狐疑地看看四周,确认是自家没错,他也并未眼花。
但,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离奇呢?
言卿莫名其妙,“嗯?怎么了?”
江斯蘅:“……”
诡异地僵硬了一瞬,旋即才似笑非笑。
他身形一晃,懒散地斜倚在房门边,“您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疯呢?”
“会讲人话吗?”
江斯蘅眉梢一挑,“我倒是会讲,但主要是怕您听不懂。”
“所以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阴阳我?”
江斯蘅呵呵一声,“呦,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您怎么还变聪明了,这是突然长了个脑子?”
言卿:“!”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江斯蘅:“!”
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双方对视时,灶坑里的火苗都在噼里啪啦,满满一屋子呛人的硝烟味儿。
确认过眼神,是想刀的人!
“……四哥?你回来了?”
就在双方火气持续拔高,眼看就要发出嗡鸣警报时,厨房外,传来少年困倦的嗓音。
然后,俩人又十分默契,言卿唰地一下扭开头,江斯蘅也面无表情地撇开脸。
“嗯,回来了。”
江斯蘅转身看向小六,就见江雪翎那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又病了?”
他家六儿从小身体不好,兄弟几人同母不同父,江斯蘅小时候并未在江家长大,他直至十来岁时才被江家大哥从外面领回来。
当时就曾听说,六儿小时候身子弱,险些养不活,从前像个小药罐子似的,小五从前学医,也是因为想治好小六。
可后来小六身体总算有点起色了,奈何老天不做人,送来一位残暴的妻主,眼瞅这刚刚调养过来的身子,就这么变得越发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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