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了,那抡起来的拳头是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
若是冲过去痛揍那不做人的江小五,万一误伤了妻主,那肯定不好。
可若是不揍,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他又噎得慌,噎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肺管子都险些炸开来。
而,言卿:“……”
微微一扶额,旋即横挪了一步,
本是靠在她背上的江隽意狠狠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个屁股墩儿,然后皱着眉幽怨地看过来。
“啧,妻主好无情,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他撇撇嘴,又抬手掸了掸自己衣摆处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而言卿则是瞧了瞧江斯蘅,“好了,别闹。”
江斯蘅:“?”
立马乖乖放下那高举起来的拳头,两手贴在身侧眼巴巴地在言卿面前立正。
他真是半点也不敢放肆,
从昨儿开始,他就稀里糊涂的,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啥,
但就是隐隐有那么一种感觉,知道她心情不好,
很不好。
小五儿也知道。
五儿其实是个很洁癖的性子,从不愿与旁人有肢体接触,甚至就是亲兄弟偶尔碰他一下都嫌弃,
可方才却往这边跑,还懒洋洋地斜倚在人家身后,跟人家来了个贴贴……
江斯蘅又瞅了瞅旁边一身清闲像个没事人似的江隽意,忽然就觉得,他准是故意的。
而言卿则是又望了望远方的天色,才说,
“十九叔那边的事情暂时顾不上,此地离神威侯府实在太远,且侯府在幽州之外,虽与幽州毗邻,但想出幽州却限制诸多。”
江斯蘅懵地一抬头,他瞠目看过来,旋即又僵硬许久,才干巴巴地问:“那,那您……您这是,这是要走?”
言卿摇了摇头,“暂时走不了,”
“寻常妻主娘子在生育女婴之前无法离开幽州。”
暂时……
江斯蘅唇角一抿,旋即慢慢地垂下了头。
而言卿则是在复盘近日以来发生的一切,她思来想去,突然就问,
“你觉得岑佑情如何?”
“什么岑佑情。”
江斯蘅也没抬头,那模样心不在焉,
而言卿则是若有所思,
“那位山下嵊唐官媒的崔大人,崔盛芸,还有那来自府城的巡察使岑佑情,这两个人如今还在后山石洞里关着。”
“我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安置这二人,但我想了一下,”
“齐语冰擅长仿妆,那仿妆之术犹如易容,当初若非他,林娘子和沈娘子死后也未必能瞒天过海。”
“而我与岑佑情高矮相似,倘若我能扮成岑佑情的模样,那么……”
以这位岑巡察的身份,她不但可以立即前往钟山窑矿,摸清那“集秀营”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还能借由“集秀营”搭上神威侯府这条线。
夜厌爵那边她实在不放心。
夜家之人,已经葬送了太多太多,就算未曾亲眼目睹,可那份惨烈,也足以想象。
江斯蘅仍然垂着头,整个人都有些蔫了,
他眼圈儿也有点红,
忍了忍,
又忍了忍,
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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