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行驶,过了几日,行至蜀州腹地一处山林
马车内
褒可青坐在外侧的座椅上,安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药箱,翻看着自己做的笔记。
元狩帝则斜躺在里侧的床榻上,手里拿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见此份奏章上无甚大事,便拿起炭笔批了一个“准”字。
元狩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看向褒可青,见她埋头苦干,那只药箱较大,外面裹着特制的皮革,最底层空出了一个格子,放置着被绢帕包裹的牌位。元狩帝嘴角莞尔,她倒是悠闲自在得很,面对自己口称“你”、“我”,眼神里再没有害怕、谄媚之色,她这是摊牌后便打算不管不顾了么?
几日里,两人同处一室,褒可青自顾自地吃喝看书,元狩帝不开口询问,她便自动屏蔽马车内的另一人。元狩帝也随她,像她一样做着自己的事,偶尔疲惫了便静静地看着她出神。
马车内相安无事,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
突然,元狩帝眼神一凛,快如闪电般伸手将褒可青拉向怀中,只听“嗖”的一声,从敞开的窗户处射进来了一只快箭,随后便是“夺”的声音响起,元狩帝将褒可青紧紧地抱在怀里,从褒可青的肩头向那处看去,一只利箭直接射中一侧的马车板上,箭矢的尾巴尚在摇晃。
马车行进的速度一顿,太监小松及暗卫首领陆炳瞬间出现在窗口,出手的刺客很会找角度,自小松守卫的那处射出利箭,小松的武艺一般,尚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元狩帝此次轻装简行,路线随机,只带了太监小松和陆炳两人随行,除了暗卫需要传递消息知道路线外,其余人等皆不知道。而临时安排驾驶马车的两名仆役腿脚功夫一般,想到此处,陆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看向四周。
“杀”,来人见暗杀不成,没有打算多说废话,大吼一声便一马当先地冲了下去。他深知今日干的是抄家灭族的勾当,眼前只有一条路,便是元狩帝死。
瞬时,山林两边冲下来几十名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太监小松及暗卫首领陆炳左杀右挡,竟发现来的皆是好手,武功精湛,小松一时被刺伤摔落马下。
元狩帝见情况不对,心中凝重,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逗弄之色,柔声说道:“莫怕,即使今日便是死期,我们俩人也在一起”。
闻言,被元狩帝牢牢抱住的褒可青有些无语,无法理解元狩帝在此时此刻还想逗趣自己,他想死,自己还想游遍山河呢。
褒可青挣扎着起身,元狩帝微微放手,褒可青抬头说道:“还没到最后一刻,与你们随行的几匹马并非凡品,赶紧骑上战马逃离”。
元狩帝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倒是个怕死的”,说完,不再理会褒可青,起身往外走去,掀开帘子只见赶马车的两名仆役已被射杀倒在马车上,马儿自顾自地往前奔跑。
元狩帝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四周,见太监小松及暗卫首领陆炳已落在身后,那几十名黑衣人如饿虎扑食般即将靠近马车,元狩帝转头说道:“快过来”。
褒可青早已起身,将药箱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身上,走近元狩帝,元狩帝见状将褒可青一把抱起,拔出挂在马车内的佩剑将从车上伸出来的两根木头及马具砍断,抱着褒可青动作利落地飞身上马。
元狩帝一手抱着褒可青,一手拉住战马的缰绳,伴随着一声低喝“驾!”,胯下的枣红马迅速地向前奔去,此马被元狩帝驯服多年,随元狩帝走南闯北。
几十名黑衣人眼看着便要追上马车,却见马车行驶的速度一滞,然后东倒西歪直至斜靠在路上,几十名黑衣人因这个突发的变故导致追赶的速度也放慢了些。
“愣着做什么?赶紧追!你们不想要命了么?”领头的黑衣人大声喊道。
黑衣人们瞬间回神,往前方奋力追去,只见枣红马携带着一男一女一路往山坡上跑去。
此处山林偏僻,元狩帝与褒可青两人并不识路,一路疾驰,不知跑了多久,发现前路不对时已无法更改,看着悬崖越来越近,元狩帝拉紧了缰绳,一声“吁~”,胯下的宝马瞬时立住,两只马蹄在空中踢踏几下而后重重落地。
“看你们还想往哪儿跑?!”几十名黑衣人呈包围之势慢慢围拢了过来,一名黑衣人一马当先向元狩帝两人处走来,大声喊道。
元狩帝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嘴角微勾,倒是从未想过可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既然想要他的性命,总得告诉他你们是何人派来的吧?好让他死个瞑目”,褒可青见身后之人没开口的打算,径直高声喊道。
黑衣人们闻言面面相觑,黑衣人的首领却是觉得此时此地胜券在握,大声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别做个糊涂鬼,我们是贤王裴瑞的死士”,说完朗声笑了起来。
元狩帝的身子一僵,眼神瞳孔微缩,褒可青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变化,心中叹了一口气:对方这是确定我们俩人无生还的可能了,应是真话。世人皆言元狩帝冷心冷情,然谁能面对自己亲兄弟的刺杀无动于衷呢?何况,背后是否还有一个亲生的母亲在作祟?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得紧,贤王裴瑞素有贤名,又是元狩帝亲弟,如何会做出这等弑君杀兄之龌龊事?”褒可青观望着四周,脑子飞速地运转,语气自然地问道。
“无需多言,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黑衣人首领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挥手说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杀!”
元狩帝紧握缰绳正准备冲杀过去,却听褒可青低喝道:“你打不过人家的,直接往悬崖下跳去,一路走来我观察过地貌,此处山势陡峭,悬崖最下方是一深潭,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命如何了”。
元狩帝低眸,停顿了下,手抖缰绳调转马头,不做停歇地直接往悬崖下奔去,手中的剑用力地向另一处悬崖峭壁上扔去,跟随元狩帝多年的宝剑便直插进峭壁中,元狩帝两只手空出将褒可青紧紧地抱入怀中。
褒可青只感觉下一刻自己的身体便失了重量,整个人往下坠去,而身体被人牢牢地抱住。
褒可青不敢睁开眼睛,紧紧地抓住绑在自己身上的药箱,感觉着全部的头发向上飞去,而自己不住地往下坠落。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元狩帝的闷哼声,似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没多久整个人淹没进了寒冷的水潭中。
几息之后,褒可青才在水潭中回过了神,只听“哗~”的一声,褒可青的脑袋钻出了水面,呼吸急促着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感受到绑在自己身上的药箱还在,褒可青左右张望,只见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身影的周边慢慢溢出了鲜血,而再远一点的地方,枣红马在奋力地划动着水往岸上靠近。
褒可青的眼神瞬间凝重,划手游过去,靠近时伸出右手抓起元狩帝的手腕,拉着元狩帝往岸上靠去。
在岸边一处草丛中上了岸,褒可青将身上的药箱取下,费了很大力气将还泡在水里的元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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