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的事又和他没关系,知道不知道有什么要紧。
看吧,张起棂也很疑惑,对着吴邪看了好一会儿,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胖子估计还记着刚才的事,也站了出来讨伐张起棂。说他们千辛万苦下墓,指责张起棂二话不说把尸体掐死,应该给他们个交代。
这话真是说得好没道理,蚁站了出来:“你都说是尸体了,那死就死了呗。我见过的盗墓贼,都是下墓求财的,哪有求尸的,你要尸体,应该去医院太平间、火葬场、乱葬岗。”
胖子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刚想犟嘴,想到和蚁那笔还没成的药水生意,也就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张起棂指了指棺材里面的一只紫玉匣子,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紫玉匣子没有锁,吴邪和胖子他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镶金黄丝帛,保存完好。展开一看,左起一行写着“冥公殇王地书”。
蚁走过去,看了一眼内容,用画册画下来。上面写的是死去的鲁殇王,也就是这个墓的主人的信息。她对不认识的死人不关心,记录下来也只是出于习惯。
张起棂说他们的问题,都能在盒子里找到答案,显然是唬人的。至少,丝帛里就不会写他是什么人。
话说,当人问:“你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答案呢?
性别?年龄?名字?国籍?出生地?性格?身份?职业?还是家世背景?
每个人都是复杂且多面的,一个人的传记就足以写成一本大部头书籍,究竟要如何用三言两语,才能概括出一个人的全部?
蚁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本来要救她的弟弟最后选择对她痛下杀手;起初爱她的母亲后来对她施以暴力;唯爱母亲的父亲临死前用身躯给她遮掩,替她搏得一线生机。
他们都很矛盾,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
蚁从怀里取出了木槿花刻刀,这是她最好的朋友槿送她的礼物。槿是个生来就几乎受到所有人喜爱的,光风霁月的人物。如果说槿是上天的宠儿,那她就是阴沟里的臭虫。
她们是其他人眼中最不该站在一起的组合,可是她们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对槿怀揣着嫉妒之心,却一边心灵扭曲,一边为了槿的幸福奔波劳命,从生前到了死后,心甘情愿……
曾经,有人问她对她是怎么想的,她的回答是:“我爱她。”不是爱情,远超爱情,槿就是她存在的意义,是她的全部。
张起棂拔出树上的刀,躺到玉石床边上,盯着那具被他丢到地上的鲁殇王尸体,眼神迷离。
难道他把尸体丢到地上,就是为了霸占它的床位吗?怎么只睡边边,不往里面睡一点?
蚁坐在玉床边的地上,问他:“你知道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吗?”
张起棂没有回应,可能是他也不清楚的意思吧。
“是吧,我也想不通。要听故事,找说书的不就好了。”
张起棂手指敲敲玉床,表示认同。
蚁手里捏着刻刀,抬头看了一眼挤成一团研究丝帛的几个人,胖子已经懒得关注那丝帛,跑去研究玉俑了。
蚁觉得吴邪只是习惯了好奇,习惯了发问,习惯了从别人嘴里得到答案。他太傲慢也太幸运了,才会觉得他的所有问题,都能从别人嘴里得到回答。
不过,觉得吴邪傲慢的她,何尝又不是一种傲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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