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分开叫人家怎么活啊!”
“呀,晕倒了!”
张岁听着人群讨论心头阵阵颤动。
抓壮汉充军?
北地战乱?西地也不安全?
这、这国是怎么了?
记得前两年不是好好的吗?
问题太多,张岁一时无从多想,看到杜槐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害怕地上前去摸了摸。
还好,没死。
“岁丫头,快把你娘带回去吧,这太阳高热,地上滚烫,别烫出病来。”
张岁说了声好,在大婶的帮助下把人背到了背上。
她如今十三岁,个子蹿的快,整个人高高瘦瘦,力气也不小,背着瘦如骨柴的杜槐花更不是问题。
“作孽哦,这日子可怎么过,听说他们家年初才被分了家,现在家里头没个男人只怕要出事。”
“可不是,听村长说咱们村要逃荒乞食了,朝廷管不了我们,镇上的大人也不施粥,今天要不是说笠山有水我都不出来。”
“也不知道哪个混账玩意撒这谎,把我们诓骗出来把男人抓了,现在村里怕是都剩下老弱病残了,要真是逃荒没个男人护着,怕是……”
接下来的话没说,但张岁多少猜得出来。
逃荒是个很可怕的事。
她没经历过,但看过书看过影视,知道逃荒一路漫长且恐怖。
没有食物,没有水,那仅有的资源就会成为人人抢夺的宝物。
要想活着到达下一个地方,其中必定是千辛万苦。
要是一户村子里有不少壮汉,兴许在逃荒一路还能撑个场子。
但现在……
怕是一路艰难了。
张岁忧心忡忡地把杜槐花背到屋里,让张牙照顾着。
她迅速到厨房检查余粮。
原先她和爹娘与爷爷奶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虽说没有顿顿白饭,但也能吃得饱。
可分家后,他们拿了五十斤的粮食,还有些菜干一块腊肉。
到了这会儿,米缸里只剩下半斤白米,豆子大概只剩一斤。
水更别提了,只有一小碗。
带着这么些物资就要去逃荒,怕是还没出淮州一家人就都要饿死在半道。
现在张怀被抓,家里就只剩下娘和小弟,除了她似乎没人能撑得起来了。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呜呜呜……”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朝她们家来的。
从厨房出来,张岁就看到门口走来一个人。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三年前就嫁出去的大姐张明珠。
“大姐?”张岁惊讶地走出去,往她身后看了眼,“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张明珠满脸泪水,看到她哭得更加委屈,“呜呜呜……他们、他们把我休了……”
前几日夫家的大妹夫来到家里,她还以为是要带他们一家去往大妹夫家避灾。
可没想到今天早上相公林窜就丢给她一封休书,还给了几个大钱,说他们再无关系。
她只觉得晴天霹雳,哀求林窜不要这么狠。
林窜踹了她一脚,带着他的家人坐上妹夫的车走了。
她没地方去,只能一路哭着走回来。
“岁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呐。”张明珠摸着隆起的肚子哭得撕心裂肺,“他们连孩子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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