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脸色微沉,声音也高了许多,似是夹杂着怒气:“渠姐儿从未做错什么,是丰哥儿一见她便要打要骂,依你们之言,渠姐儿便该闷不吭声,受了他一巴掌么?!”
祝子丰不甘道:“是她害二妹妹重伤——”
“安姐儿遭此一难皆因晋王世子而起,你若真心疼妹妹,便该去晋王府为她讨个公道!而非欺软怕硬,窝里横地将一切怪罪在你无辜的妹妹身上!”祝母冷声开口,“还有老爷,安姐儿受伤究竟与渠姐儿相不相干,你眼明心亮、人情通达的太傅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祝太傅许久不曾被她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时意外反倒多过震怒,愣在了原地。
祝母并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着祝念安:“安姐儿,你且明明白白告诉大家,究竟是谁伤的你?你的伤究竟与你姐姐相不相干?为何你身边所有人,都认定你重伤在床皆因你姐姐而起?”
祝念安被她一串问话问得脸色发白,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开口:“是、是晋王世子伤的我,与姐姐……并不相干。”说罢,她忙补充道,“我也不知为何大家都以为是姐姐的错——”
“二妹妹不必解释!”祝子丰道,“你从未说过某个人半句不是,是有人见不得你——”
“男子立世,以磊落坦荡为上。”祝母冷声打断他,“你们为人父、为人兄,明知事实如何,只因不敢找真正的罪魁祸首报仇,便将怒气发泄在无辜的女儿、妹妹身上,甚至未有证据便责怒打骂于她,为父为兄尚如此一塌糊涂,谈何建功立业,为君解忧?”
“夫人慎言。”祝太傅脸色一变,“你出身世家,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三缄其口!”
“我自明白,却不知你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
祝太傅到底是忌惮祝母的,后者恋爱脑时他可以我行我素,可当她计较起来,他便不能不给面子。
“近日事多,外头流言更甚,皆因渠姐儿而起,我不自觉便多想了些。”他声音温和了些,转头对祝子丰道,“还不向你妹妹道歉?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祝子丰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凭什么?!她心肠歹毒,屡屡暗害二妹妹,这次她虽被晋王世子所伤,焉知不是祝云渠算计之故!”
“未有证据便胡乱猜疑,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祝母压抑着怒气。
“我有理有据!母亲就是偏心!!”
听着这震天响的怒吼声,云渠闭上眼睛,按了按耳朵。
只有嗓门没有脑子的特质是她从原书中提取出的信息,未想真人的嗓门竟比她预想中还要优秀。
不过一向体弱的祝母却面无异色,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荼毒习惯了。
“你父亲偏心于你,我偏心你妹妹有何不可?”
闻言,祝子丰胸口起伏更快,不知是不是接受不了,一连串高分贝的“抗议”接连吼出,震得屋顶似乎都颤了一颤。
嘈杂而吵闹的背景音中,云渠满眼亮晶晶地看向祝母。
被一家人接连指责打骂时她不曾生气,连丁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看着一向温柔的祝母为她出头,连骂三人时,她忽然就热血澎湃,感动不已。
这就是母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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