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才从书城回家。
傅凛鹤的母亲、她的婆婆方玉珊还在家,正在逗弄着猫,看到时觅进来,笑着逗猫道:“你说你啊,吃喝拉撒全让人伺候,钱不会挣,花钱倒挺能,也不知道体谅人,肚皮也不争气,没有公主命,还落一身公主病,要你有什么用,哈?”
她声音是斯文优雅的好听,还带着点开玩笑的笑嗓。
时觅假装没听懂她的指桑骂槐,淡淡打了声招呼便回了房,外面果然响起“噼哩哐啷”的器物碰撞声和方玉珊破了防的怒骂。
她能想象方玉珊此时的脸有多臭,越发怀念婚前的自由,自己养自己,不对任何人心存期待,也不用和任何人虚与委蛇,更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方玉珊一直不太看得上她,时觅是知道的。
她也能理解方玉珊的看不上,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傅凛鹤和她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只是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而已。
结婚的时候她不知道傅凛鹤有着这样显赫的身份地位,她以为他也和她一样,只是努力为着一日三餐打拼的普通打工人而已。
要是提前知道他们之间的云泥之别,她根本不会答应和傅凛鹤结婚,毕竟只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奉子成婚而已。
刚结婚那会儿时觅对未来还心存幻想,也就还能容忍方玉珊背着傅凛鹤明里暗里的脸色。
现在她对未来有了别的打算,也就无所谓她的态度。
方玉珊最终在她的不吵不闹和不搭理中愤愤不平地摔门离开了这个家。
时觅没有做饭的心思,草草点了个外卖应付。
傅凛鹤要加班,提前给她发了信息。
他公司还在扩张期,工作忙,加班是常态。
时觅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忙碌。
晚上十一点多时,傅凛鹤终于回来,时觅还在书房忙。
傅凛鹤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忙碌,先去洗了澡,回来时时觅也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坐在床头上看书,看他过来便放下书,关了自己一侧的床头灯。
傅凛鹤也上了床,关了灯,人甫一躺下便翻了个身,高大的身子瞬间将她罩在身下,清爽的男性气息逼近时,他吻住了她。
熄灯后的傅凛鹤是温柔的,却又充满侵略性的。
他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冷漠,时觅很难想象平时那样一个淡漠得近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在床上会有这样热情又狂乱的一面。
他们床事方面和谐得近乎完美。
许久,当所有的粗喘与呻吟在暗夜中慢慢趋于平静时,时觅还被傅凛鹤静静抱在怀里。
被汗湿的身体有些黏腻,时觅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反抱住了他,把脸埋入他同样被汗湿的胸膛。
“傅凛鹤。”她轻轻叫他名字,嗓音还带着轻喘。
“嗯?”染上情欲的低嗓在夜色下有着致命的性感。
“我们离婚吧。”
她轻声开口,明显感觉到抱着的身躯一紧。
傅凛鹤垂眸看她,黑夜中锐利的黑眸像被黑暗吞噬,平静得只剩下一片噬人的墨色。
“原因。”声嗓还是一贯的平静。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孩子才被迫绑到一起的,可惜终究和那个孩子没缘分,可能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她同样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好像更习惯单身生活,感觉有你和没你生活没差。可是没有你,我可以少许多期待,也少许多麻烦。我想,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就像离婚后她不用再面对他妈和他家亲戚家人一样,他也一样的,不用面对她吸血鬼一样的家人。
傅凛鹤没说话,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黑眸里晕开的墨色越发地深沉浓郁,就在时觅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平静点了点头:
“好。”
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和当时答应结婚时一样,只有干脆利落地一句“好”,是她熟悉的傅凛鹤。
时觅冲他笑了笑,鼻子有些酸,眼眶也酸涩得像有什么要破眶而出,明明是她所求的,可当一切如她所想的般干净利落地画上句号时,酸涩的情绪却在胸口纠缠。
她逼回了眼眶的酸涩,轻轻把头埋入他胸膛,最后一次抱紧了他。
傅凛鹤没有回抱,只是沉默地任由她抱着。
时觅轻轻放开了他。
“我去洗漱一下。”
她轻声转身,就要起身下床时,手臂突然被扣住,拉着她往后一扯,身体被重新拽回绵软的床榻,阴影压下,裹挟着风暴的吻落下,却在触到她眼眶的惊惶时停下。
傅凛鹤眼中藏着狂风暴雨,黑压压一片,却终是慢慢归于一片不见底的平静。
他翻了个身,在她身侧平躺了下来。
“睡吧。”他说, 合上了眼。
第二天,时觅醒来时傅凛鹤已不在,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昨晚的插曲只是做了场梦,但时觅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
她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离去前,最后一次环视了一遍这套她住了两年的房子,她把钥匙和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茶几上,而后给傅凛鹤发了条信息:“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离婚事宜已经全权委托给了李律师,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手续办一下吧,我走了,保重。”
傅凛鹤收到信息时正在开会,他看到信息时怔了下,看着有些失神。
底下一众人从没见过他出神的样子,尤其韩卉瑛,和傅凛鹤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傅总?”韩卉瑛轻轻叫了他一声,提醒他还在开会。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平静放下手机,继续刚才未完的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时,他突然撂下一句“散会”,一把抓起桌上手机,疾步冲出了会议室,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傅……傅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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