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反骨,胳膊肘朝外拐的白眼狼。
阮文窈在脑中捋了一下,结合平时父亲在家中说的话,很快就明白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怀疑和愤怒。
“他们想杀了白龟?!”
纪丹君点头,“除此之外,孟庆荣不可能继承国公爵位。”
“镇国公的功劳太大了,主家九个男丁,全都死在那场大战中。凭这份战功,陛下又是个念旧情的,非十恶不赦之罪,不会夺爵。”
阮文窈打了个冷战。
难怪纪丹君要支开孟白龟。
孟白龟年纪小,性子又单纯藏不住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不需要等明天,出了文春阁的门,全京城就都知道了。
可这是无凭无据的事,敌在暗我在明,脏水只会被泼回到孟白龟身上。
崔青卿微微仰起头,“所以……”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阮文窈。
“御史台和吏部,是最好的搭档。”
纪丹君颔首,“这些我没和萧萧提过,但她应该明白我心中所想,所以就把你俩一起叫来了。”
“如孟灵玉所言,孟庆荣这次回京是以西南战功为由。文窈,你可记得他过往经历?”
孟庆荣虽然是将军,但履历上并不归兵部管,而是由吏部存档。
阮文窈皱着眉,掰着指头绞尽脑汁地回忆。
“我爹倒是很少提起他,偶尔说起,也很是讽刺,我记忆中,这位将军到了西南后,可从来没赢过。”
“永庆元年,他第一次到西南,用一万兵马试探,结果大败而归。”
“永庆三年,这个我印象特别深,他募兵五万,被一千人打得落花流水。”
“那年京中因立后之事吵得不可开交,这事儿送到京城后,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后来我爹就没怎么提过了,想来就算赢,至多不过险胜。”
纪丹君脸上的笑带着讽刺。
“孟灵玉在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八千胜十万,非兵仙再世不可能。”
“一个年年吃败仗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这么大个战功?”
纪丹君的目光落在崔阮二人身上。
“青卿你回家后,劳烦崔中丞去查一查,我和萧萧都觉得其中有诈,说不得就是杀良冒功。”
“文窈你拜托阮郎中将孟庆荣任职后的所有履历都翻一遍,势必要让崔孟此番谋划胎死腹中。”
纪丹君一直被视为她们这个小团体中的女诸葛,对于她的话,其余人向来是信服的。
崔青卿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事儿放我身上,他们竟然敢对白龟下手,果真不愧是崔氏,这么多年,还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
白龟可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啊。
心善的小可爱。
在崔青卿心里,孟白龟和自己亲妹妹是一个地位。
阮文窈也气得不行。
她娘是奴籍,这么多年她爹一直致力于将她娘扶正,裴相也在这几年试图推行改变奴籍的律法。
崔孟两家想拉裴相下马,简直就是往她死线上面踩!
阮文窈还记得,当年她爹升官后,官宦小姐都不愿和她这个异类相处,话都不愿意说。
是裴萧萧把她带着身边,认识了在座的手帕交,告诉她不需要为自己出身而自卑,要为有这样的父母而自豪。
阮文窈怒目切齿,“丹君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雅间外传来喧嚷声,裴萧萧端着满满当当的酥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的孟白龟塞了一嘴的酥糖,两眼满是幸福。
“等急了吧?我催了厨房早些上菜。酥糖我多做了些,回头你们都带点回去。”
雅间的门被重新关上,五个手帕交围坐在圆桌边,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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