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紧张。
他本是北地北府军的一名百夫长,两年前和追风一起被自家王爷亲自指派给蔺止叙,供其差遣。
龙溪正神游在外,蔺止叙轻咳起来,稍稍缓和之后,带着疲惫嘶哑的声音说道:“这几日我就留在这养伤,你快去快回,嘱咐你的那些事可都记住了?”
龙溪神色坚定的点点头,朝蔺止叙抱拳:“属下谨记,那主子你好好休息,我寻了追风马上就回来!”
蔺止叙已经闭上了眼睛,朝他随意挥了挥手。
夜已深,深夜野庙空灵寂静,偶尔会有几声山野猫叫打破静谧的夜。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身上的疼痛发作的时候,蔺止叙紧紧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脑门额际渗出,青筋毕露。
按道理一颗药可以缓解身上的疼痛七天左右,可如今才两三天,大约是被火药炸伤了肺腑,又或者是长途跋涉了许久,让这多日没有发作的痛症提前来袭。
但身边,已无药了!
他从手腕处发射出一支一寸左右的微型袖箭钉在墙上,爬过去,将袖箭拔出,撩开另一只手的衣袖,手腕微转,箭尖直指自己,朝着精瘦的手臂上猛地扎了下去!
他喉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手臂轻颤,缓缓地,他跪坐在床榻之上,卸了力气,脑袋慢慢垂了下去,抵在床上,蜷着身子,后颈裸露在外的皮肤列阵,每个感官知觉都被放大到极致。
尖锐的痛感渐渐盖过了身体内部的蚀骨之疼,半晌,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瘫软的倒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张。
今夜这样应该就能熬过去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车熟路的撕扯下一片袍角,在被扎过的手臂上缠了两圈,嘴牙并用,打了个死结。
蔺止叙在无济寺休息了三日。
白天的时候,他会在寺庙里闲逛,客气而又疏离的和寺庙里的和尚打了招呼,顺便去找了方丈,感谢出家人的救命之恩。
第三日傍晚,蔺止叙吃过素斋回禅房休息的时候,院墙处歇了一只鸽子,正嘀嘀咕咕的盯着他看。
蔺止叙伸手将鸽子抓过来,取出鸽爪处的密信,是龙溪寄来的,只有短短两句话。
“追风此前在雍州城看见乌丸人乔装打扮进了陵王府。他和追风正在往无济寺赶,脚程快的话,后日便到。”
从会宁走路需要一两天,信鸽飞得快只需大半天功夫,蔺止叙琢磨着,要是龙溪和追风足够快,算算时间,后半夜或者明天应该就能到了,自己也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蔺止叙神色无波,将双手揣在衣袖里回了屋,把纸条放在油灯火苗之上,顷刻之间,燃起小簇火苗,纸张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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