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
那人见了禾草先是打量一遍,然后起身走来,躬身一礼:“可是这家店的店主,禾娘子?”
“客官有礼,正是妇人。”
“我家主人想绣一幅家中后园的冬景,可否随我去一趟府邸?”
禾草笑了笑:“若是绣景,需画师先作出画来,我才好依着模样绣出来。”
那人点头:“这个自然,只是禾娘子去看一眼实景,比单靠画作绣出的效果更好,毕竟画师作出来的画也会有偏差。”
她接的大多是京中大户的生意,这些客户眼光挑剔,要求也高。
禾草点头,同侍画交代了一声,带着三保随那人出了店门,坐上一辆马车。
马车行了一会儿,进了一条巷子,停下。
“到了。”
禾草下车,看了一眼这个院门,应该是一处偏门。
“这边请。”
几人从偏门处走了进去。从外面看不出,越往里走越开阔,比魏府的后花园更大更气派。
只是这般大的园子,却不见一个下人。
那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因为我家家主只想要园内景致,不想让人入景,便将下人都打发了。”
禾草点点头,这便说得通了。
禾草带着三保随着那人在园中小径上走着,走到一湖亭前,那人躬身道:“主人,禾娘子带到。”
禾草抬眼看去,男人背着手,面朝湖面站立着,听到声音才转过身。
男人头发花白,年过五旬,衣着讲究,威严之姿,嘴角轻抿着,带出两条细细的纹路。
这个人!禾草心惊,刚才快速一瞥,竟觉得他的眉眼和魏泽有五六分相似。不,不,应该是魏泽的眉眼和这个人有些相似。
男人挥了挥手,之前带她来的那人躬身退下。
“让你的小厮先退下。”
“在亭外等我。”禾草说道。
三保得了禾草的示意,退到湖亭外。
男人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禾草福过一礼,侧身虚坐着。旁边的桌面上还摆着一副黑白子的棋盘。
“知不知道我是谁?”男人问。
禾草抬起眼,看向对面:“大约是知道了。”
有传当朝宰相裴之涣在外有一私生子,而那个私生子就是魏泽。
男人点点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
裴之涣看着对面的年轻女人,是个面相乖巧的,倒是迎合那小子的脾性。
“你和我儿的事情,他告诉我了,本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搞出大的动静,不大想管,但他为了你把自己搅到漩涡中心,成了活靶子,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一直以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再怎样不对付,也都是在暗处,而这次魏泽带人直接冲进大皇子郊外的宅子拿人,把平衡打破,等大皇子缓过气,一定会秋后算账。
这孩子从来理智冷清,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权衡利弊,不是特别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贸然出手。
二皇子同大皇子对立之势,你来我往的争夺,就像一颗疥疮,里面虽烂了,但没人挑破。
而魏泽这一举措,直接将对立关系搬到明面上,不但挑破了这个疥疮,还把里面的脓挤了出来,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次……他也有点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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