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二殿下盯上了侍卫马军司,父亲只知清理禁军的污垢,却不知一同清理其他地方……看来,父亲也老了,不中用了。”
曹倾然缓缓偏回头,一双黑眸冷冰冰地盯着曹令德,“难道非要女儿把消息嚼碎了喂给您,说二皇子盯上的是整个曹家,您才知道应该把曹家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
“放肆,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见曹倾然变脸,曹令德顿时大怒,抬头又要去打她。
却不料,曹倾然猛地上前一步,右手死死钳住了曹令德的手腕,力气竟是出奇的大,“父亲确实年迈了,连力气都不如女子了,看来这禁军统领的位置马上也要坐不稳了,不如趁早让给兄长吧。”
“啊,女儿忘了。”曹倾然扑哧一笑,嘲弄地看着曹令德,唇间的笑意讥讽无比,“兄长更是个无能的废物,否则父亲为何只能指望我和太子在朝中得势呢?对吧,父亲?”
“你、你!”曹令德看着面前骤然陌生的女儿,心下有些惊骇,他这个女儿一向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些年没少在朝中为他排除异己,此刻怎么会——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曹令德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曹倾然。
“父亲,您在说什么胡话呢?”曹倾然狠狠甩开他的手,随即拿起桌上那杯滚烫的热茶倒在了手掌心上搓洗,似是在清洗刚刚碰到的污秽,她笑容淡淡道,“本宫自然是您的女儿,不然还能是谁?”
“与其在这里对本宫发无用的火,不如趁早想想春闱的武试该怎么办。据本宫所知,今年的武试会有不少二皇子的人参加,若这禁军之中掺上了二皇子的人,将来这禁军的兵权会落在谁手上,也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曹倾然俯视着这个被岁月侵蚀的老人,轻嗤道,“您确实老了,也早该下位了。”
“你!”被如此嘲讽,曹令德气得火冒三丈,“曹家可是你的后盾!若是我下台了,你以为你和太子就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所以啊,父亲你还是回去多想想,怎么让曹家坐稳这个位置吧。”曹倾然轻轻松手,茶杯便掉落了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曾经这个茶杯在她面前摔碎过很多次,但她却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掌控、震慑的滋味,果然绝妙无比。
她缓缓朝着正殿主位走去,随即转身落座,沉沉地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双手放在那冰冷的把手上,她目光冷冷地蔑视着下面这位禁锢了她一生的父亲,头一次发觉,原来这个人也不过如此。
除了空有一身武艺,论权谋,他不及她半分,反倒拙笨得像是婴幼儿。
何其可笑,她竟是被这样一个武夫,囚困了半生,不得自由。
也罢。
这曹家,也该为她变一次天了。
“青嬷嬷。”曹倾然淡然开口,看着曹令德狼狈离开的身影,她冷冷道,“去告诉曹阙,曹家,该换主子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娘娘,您终于想通了!”
闻言,青嬷嬷双眼露喜,眼中刹那间便是饱含热泪与欣慰。
谁又知道,这皇宫之中最擅权谋之人,并非什么建帝和沈渊,而是她的娘娘——曹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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