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怡眯起眼笑了,夹起那只虾,放到了嘴里。
这番情景,沈嘉树看在眼里,相当诧异。
曾几何时,这两个与他血缘最近的女人水火不容,言谈中刀光剑影,与她俩同框时,总令他脊背发凉,心惊肉跳。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妈妈的更年期已经过了?或许是从沈嘉怡洗掉纹身的那天开始?
现在的沈嘉怡风格有些混乱,腕上同时戴着卡地亚love手镯和小叶紫檀的手串。
大概是追名逐利的信念还在,体内中国人的基因已经开始复苏了。
她对自己的两次挑衅很满意,沈嘉树吃惊的表情更令她洋洋得意。
再开口时,沈嘉怡连沈学礼都捎上了:“沈教授,林教授,你们都快六十岁了,多少也食一点儿人间烟火,跟普通人家的爸妈学学吧。”
“学什么?”沈学礼问。
“看看电视剧,刷刷短视频,做一做养生操,适当催一催儿女的婚事啊……”
“哦?催婚?”夫妻俩都愣住了。
沈嘉怡煞有介事地继续说:“对啊。催一催,确定闺女嫁不出去?儿媳娶不进门?不要自暴自弃嘛。”
沈学礼夫妇互相看着,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嘉怡幽幽继续:“也给某位一个台阶下。”
沈嘉树冷哼了一声:“沈嘉怡,依我看,你也嫁不出去,说我就说我,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受累了您!”
一桌子的人不明所以,都把目光投向他。
沈嘉树满不在乎,道:“我不用催,条件成熟了我会结婚的。爷爷,我成了家,您就到申城跟我一起过啊!您答应了的,别不守信用。”
“嘉树,你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吧。”林蓉挺开心的,她尝试着接近平常母亲的角色。
没等沈嘉树否认,沈学礼也开了口:“条件?还差什么条件?”
沈嘉树本就有些惆怅,随口说道:“没影的事儿。至少要等到工作没那么忙,可以保证足够的陪家人的时间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
父母神情突变,沈嘉树才发现自己步入了雷区,周围一片尴尬的静默。
“我没别的意思,随口说的,不是意有所指。”他这样继续说,效果是越描越黑。
这一次,连小喜都紧张地闭紧嘴巴,身体一点点的向沈嘉树的身后缩去。
通常情况下,气场最强大的,往往不是那个面色铁青甚至声色俱厉的人,例如沈学礼。
近些年,尤其在回国之后,沈嘉树即便在家为人子的时候,总裁的威压也会不经意地显现出来。
气定神闲,未尝不是另一种霸气侧漏。
沈嘉树不再解释,想想自己说的也没什么错。
他探身捞起小喜,发现它在瑟瑟发抖,便抱在怀里,一下下地撸着。
沈学礼脸色苍白,神情严肃,释放出阵阵冷厉。
爷爷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慢慢取下了自己助听器。
从前家里硝烟弥漫时,他无条件的站队孙子孙女,直接赐儿子一个字“滚”。
后来眼见着孙子一天天强大,老爷子的听力越来越差,索性改用这种方式,表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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