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很久都没有说话,赵沅嘉诧异转过头。屋内只留着一盏小灯,沈贵妃又背着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赵沅嘉能感受到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
“刚刚撞过来的和尚——”沈贵妃用力攥着手心,眼里似有寒芒,“那人看着和江郅有七八分像。”
赵沅嘉一愣,难怪阿娘的表现会那么奇怪。
“这人肯定有问题。”
她本就觉得那和尚的出现有些蹊跷,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这人绝对是赵宓找来的!
沈贵妃自然也看得清,就是看得清她才会这么生气,“赵宓是真的狠啊!害死了他不说,他死后这么多年竟还想着要利用他,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沈贵妃死死咬着牙,眼泪却没有忍住,决堤而下。
她的心好疼,她为他心疼!
赵沅嘉侧身抱着沈贵妃,心里也为江郅感到难过。
片刻之后,感到怀里的人渐渐平复了,她才轻声说道:“阿娘,你一定要稳住!赵宓这是在试探你的反应。她和狗皇帝共同促成了此次奉国寺之行,那你和江郅的过往她多半也告知他了。”
“狗、狗皇帝?”沈贵妃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赵沅嘉吐了吐舌头,一时大意竟把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我觉得这名字适合他。”
沈贵妃叹了一声,“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哎,罢了,你在娘面前说说没关系,但千万别在外面说漏嘴了!”
赵沅嘉忙不迭点点头,继续道:“狗、父皇他也知情,所以阿娘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就当没看出那和尚的不妥,也不要在赵宓面前露出任何心虚,就和以前一样就行。”
不能让那姐弟俩知道江郅对阿娘有多重要,不能让阿娘因此被拿捏住!况且这事了结之后,阿娘还要回宫和狗皇帝继续周旋,自是不能让狗皇帝知道她心里有别人。
江郅不过是阿娘年少无知时喜欢的少年郎。他死了,她就不当回事了,进宫后,更是满心满眼都只有陛下。——得让他们这样想才行!
沈贵妃也知道轻重,“放心,娘知道该怎么做。”
赵宓出了招,她不为所动、行事如常,那该着急就是在背后算计的人。只要急于求成,做事就会冒进,那到时就不难看出那两姐弟究竟在搞什么鬼……
夜晚的寺庙宁静祥和,就算道场那边隐隐有诵经之声传出,也不显嘈杂,反而更让人觉得平静。
陆阔全无睡意,慢悠悠的在自己暂住的院子里踱步沉思。想到舅父的古怪,他干脆跃到院前旁的一棵大树之上,默默看着隔壁的小院。
他和唐绥之不是僧人又是外男,住的地方在山门附近,距离阿沅她们住的院子几乎隔着整个寺院。
不过这里依旧属于奉国寺内部,并没有侍卫值守,只有武僧在各道门外守夜,从宫里来的禁军都驻扎在山脚下。
陆阔正想着事情,就看到唐绥之落脚的小院某间屋子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影闪身而出,随即就蹿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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