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富把头垂得更低了,“俺再也不敢乱走了,还请陆大人别把事情说给我们大人知道。”
陆阔不置可否,好奇地问:“你手上抱的是什么?”
何大富咽了口唾沫,“我们土话里叫这个为藤藤草,煮汤可鲜甜了呢。”
陆阔点点头,“行吧,那你赶紧回去,不要在外面乱晃。”
何大富如蒙大赦,连忙应下,可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有些忧心地问:“陆大人不回去吗?”
陆阔很淡地笑了一下,“本官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你无需担忧,我有分寸。”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何大富抬起头,脸上再不是那副惶惑不安的表情,他望着陆阔走远的背影,一双锐利的小眼睛里闪出了丝丝笑意。
那清冷淡然的模样,和他姑母还真像……
翌日还不到卯时(五点),赵沅嘉就起身了。她今日要先去道场为江太后诵一个时辰的经,然后才能去昨日的小院继续听弘远大师讲经。
斋堂里,面对丰盛的早餐,她却半点胃口都没有,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沈贵妃给她碗里夹了个素包子,“吃不下也得吃。诵经祈福耗费心力,你不把肚子填饱,一会儿哪里支撑得住!”
“你母妃说得对,不吃东西可不行。”赵宓笑眯眯的,坐在肩舆之上,由几个太监抬了进来。
赵沅嘉忙起身行礼,“姑母也这么早啊?”
赵宓让人把座位安置在她们一桌,温声道:“给自己亲娘做法事超度自然要上心了。”
她看着赵沅嘉,莞尔一笑,“我记得寺里的小米红豆粥和桂花糕都做得极好,比宫里都好吃,阿沅可要尝尝。”
赵宓回公主府休养了几个月,脸上也圆润了不少,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倒是和善。
赵沅嘉眼睛一亮,点点头,“那我得试试。”
赵宓忙吩咐身边的孟嬷嬷去厨房张罗,又和侄女闲聊了起来,只她那视线却始终萦绕在贵妃身上。
“娘娘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她问。
沈贵妃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女儿,“这猴儿非要缠着和我一起睡,可她睡觉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老实,一直动来动去的,闹得我实在没法睡。”
赵宓的目光带着审视,一瞬不瞬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既没有心虚也没有难堪,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神态自若。
照理说,表妹已经把自己曾经见到她和江郅私会的事说破了,沈氏在见到自己时,不应该感到不自在吗?
昨夜那长得肖似江郅的僧人撞过去时,自己站的远并没有看清沈氏的脸色,只见她稍微停留,就带着女儿扬长而去了。
难道她真的早把江郅忘到脑后了?又或者是夜里灯光太暗,她没有看清那和尚的样貌?
赵宓正暗自疑惑,就听到孟嬷嬷的声音,“殿下,厨房的小师父送红豆粥和桂花糕来了。”
她微微一哂,瞥向坐在对面淡定喝粥的沈贵妃。
刚好可以再试探一次。沈氏有任何反应,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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