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借口都想好了,不想让她压力太大,但她的内心反而更沉重了。
苏黎夏捧着玫瑰花打开家门的时候,正好被卢玲瞧见。
“呦。”
卢玲怪叫一声,也不多言,那眼神就在花和自家女儿之间来回切换,虽一言不发,但那眼神就仿佛写着老实交代这四个大字。苏黎夏忍不了这种眼神的“拷打”,便只好将顾未辰其人和盘托出。卢玲听着苏黎夏介绍着顾未辰,只觉得这小青年哪哪都好,恨不得现在就见上一见,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看着自家女儿好像还有些纠结。
“小宝啊,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地去谈就行了,有个人能照顾你,妈也高兴,但是你要是不喜欢,就早点和人家说清楚,不要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俩合适,那都没用,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多问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你不会是还在怪妈当时没有阻止你爸把你写的那些信和画册都撕掉吧,那件事确实是妈做的不对,虽然那会你还小,但也是个大孩子了,妈不应该……”卢玲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小了,一副自责的模样。
“妈,你别多想,那都不怪你,毕竟那会那男人疯得厉害,平时不惹怒他都会平白挨一顿打,别说他正在气头上了,谁敢去拦他啊。”
苏黎夏说的那个男人,正是她生物学上唯一的父亲,她还记得那会正是高三,也是他赌博赌得最凶的一年,自从高二开始他的脾气就开始变得易怒,家里的钱也在这段时间里被败得一干二净。起初,他只是脾气大了些,后来随着赌注一次次被输掉,他也开始变得狂躁易怒有时候甚至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母女俩自知打不过,平常就也避着些。
那日,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趁她们不在家就闯进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在桌子上忘记收拾进书桌的画册和书信都寻了出来,等她回家后,当着她的面统统都撕毁了,她拼命地哭喊求他,他都没有理会,当时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平时视若珍宝的画册在男人手中化为漫天的飞雪散落在地,甚至他还拿起被撕得只剩下封皮的画册扬手要打她。
好无力,好想逃,谁能来救救她,这就是当时她内心的所有想法。
“没事,都过去了。”
苏黎夏知道卢玲内心觉得对不起她除了因为这件事之外,还因为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卢玲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有时候苏黎夏没有准时回家,等到家的时候卢玲会冷不丁地质问她去哪里了,不管是什么正当的理由都会被她一顿数落,哪怕是解释了她也不听,好像是故意要拿她撒气似的,次数一多,苏黎夏像是赌气一样,有时候放学了以后故意在外面晃悠到晚上才回家,不知道到底是在躲追债上门的人还是在躲着卢玲。
苏黎夏安抚地拍拍卢玲的背,示意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和卢玲没有任何关系。那天过后,那男人冲她撒完气,只留下一句,别让我再看见你画那些破画,就冲出了门,她拒绝了要帮忙的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默默流着泪,一片一片地拾起那些碎片,最后用胶带小心翼翼地沾上。透明的胶带虽然能把一幅完整的画再粘连回来,可是有些东西,却是再也不能复原了。
“那小宝,不是因为这个那还是因为啥,乖,咱不能做那个网上怎么说的来说,哦对了,渣女。”
卢玲脑回路转的飞快,都让苏黎夏措手不及,她在她母亲心里都是些什么形象啊,她都不知道平时做错了什么给了卢玲这种错觉,太可怕了。等苏黎夏回过味来才想明白刚才卢玲说了些什么,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有些逃避了,但是这个问题总有一天她也是要面对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妈!哪有你这样的还说自己家女儿是渣女的妈呀,你女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就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想清楚。话说您先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我看那徐叔就不错。”
苏黎夏话风一转,就将话题引到了卢玲的情感生活,果然提到自己,卢玲一时语塞。
“呃,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快洗手吃饭去,我去盛饭。” 卢玲自知理亏连忙打个哈哈成功敷衍过去,留下苏黎夏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洗碗的时候,苏黎夏想着卢玲这一席话,脑袋里那些雾蒙蒙的画面似乎也越来越清晰,是啊,如果她真的喜欢顾未辰的话,为什么在他表白的时候她竟一点都感觉不到高兴呢,顾未辰长得帅温柔体贴会照顾人,家世又好,简直是一个完美男友,照理来说,她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多少显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她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两人相处的各种小细节妄图找到一丝她喜欢他的线索,可是,她失败了。
她想,她也许不该再这么拖下去了,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其实就已经是最真实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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