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陛下还将明园赐给染之,真是让天下人都羡慕了。”
见林尽染并未接话,元瑶又继续说道,“染之现下可还是住在大将军府里,应是与娘子朝夕相伴。想必染之的娘子定是极美的,也无怪对妾身视而不见了。”
“确实是极美的。”一谈起李时安,林尽染不禁有些感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从前我笑李白赞美杨玉环太过浮夸,但若那美人是她的话,便是丝毫不为过。”
“云想衣裳花想容···”元瑶细细品着林尽染念出的诗句,不禁黯然,“也难怪,即便是妾身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动摇染之心神之万一。大将军之女竟美至如此,让同为女子的妾身都心驰神往。”
元瑶倏然站起身,向林尽染行了大礼,正色道,“恳请染之赐妾身墨宝。妾身福薄,怕是终身都难见染之娘子一面,此诗能否留给妾身做个念想。”
“这···”林尽染见元瑶也是难得露出正色,遂说道,“也罢,但元瑶姑娘需得要老实回答染之的问题。”
还未等林尽染说完,元瑶便挽着林尽染进了里屋,说是里屋也不过是绕过了一面屏风,里头是一间书房,而椅后还有一面屏风,透着看去,应是元瑶姑娘的闺阁卧室。
“染之,请。”元瑶便在一旁研磨。
纸上写下“清平调”,元瑶便小声的跟着念叨···
一首诗写完,元瑶忍不住感叹,“此等姿色的仙子,是妾身万万所不能及。染之真是好福气,不过以染之的才学,配得上。只是这字,着实一般了些。”元瑶说着也不忘调侃林尽染的字。
林尽染已是不止一次听到说自己字一般的了。
毕竟未来,写字这回事,大学以后便不怎么用得到了,唯一用得到的应该是签自己名字的时候。
“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妾身吧。”元瑶小心的拿起林尽染刚写下的《清平调》,视若珍宝,“不过妾身若是说了假话,怕染之也不会知道。”
“元瑶姑娘倒是坦诚。不知邀请染之上楼,到底所为何事。”林尽染也很是直接的问道,不过也做好了这元瑶姑娘说些客套话敷衍了事。
元瑶轻轻一笑,不答反问,“恐长安城中相与你独处一室的姑娘可远不止妾身一人。不过确有要事相问,望染之能坦诚相告。”
林尽染都未曾想到,这元瑶姑娘竟是如此直白,生生以为还要再兜些圈子,愕然道,“姑娘但问无妨,染之若是知晓,必直言相告。”
“陛下赐染之明园之事,长安城中人尽皆知,但明园原是王翮所有,染之可知其下落?”元瑶一双眼眸紧紧锁着林尽染,试图从眼神中窥视话语是真是假。
林尽染思索片刻,并未回答,反问道,“元瑶姑娘与这王翮是何关系?”
“王翮,乃是聆音阁的东家。东家自卖了明园后便消失无踪,聆音阁上下都甚是担忧,因此妾身希望染之能不吝相告。”
“元瑶姑娘是说,聆音阁的东家,是明园的王翮?”
元瑶微微颔首,“是,公子可知道他的下落?”
“染之并不知,陛下赏赐明园时,是宫中的孙公公经手办的此事,我并未与王翮接触,甚至都从未见过此人。”
元瑶端详着林尽染的眼神,片刻后方才说道,“既如此,是妾身冒昧了,若染之有消息,望能告知我聆音阁。”
“那染之如今可要住进明园了?”元瑶又突然问道。
“倒还没有,怕是要年后才能住进去。还有不少东西需要采办。”
“昨日明园动静可有些大,不少府兵和衙役都将明园给围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元瑶此言一出,便让林尽染有些警惕了,此刻才是步入了正题。
“昨日地动,安邑坊与宣平坊间的街道出现塌陷,府衙不过是派衙役过来瞧瞧,上柱国遣了些府兵来也不过是帮着衙役调查罢了,毕竟染之还未住进明园,也不好让外人瞎折腾。”
元瑶似是恍然的模样,“原来如此,妾身听说明园与梅园之间的暗道塌了,以为是东家与韦家有什么干系,出了事才没了踪迹的,衙役进明园该不会是去搜查了罢?”
林尽染朗声一笑,敷衍道,“姑娘此话倒是问错了人。染之毕竟尚未入仕,虽说昨日是陪杜大人搜查,但杜大人才是京都府尹,又怎会将案子细节都与染之说呢。”
元瑶妩媚一笑,也不深问,“染之说的极是,是妾身冒昧了。”
“时辰也不早了,元瑶姑娘,染之便先告退了。”
说罢林尽染便要离去,临走前也不忘狠狠地剜了一眼元瑶姑娘的伟岸。
元瑶捂着嘴轻笑,素手快速地伸到林尽染的手心里挠了几下,俯身说道,“染之若是喜欢,常来揽月楼看妾身便是,不必这般偷看。妾身早已是将染之视为情郎,妾身的一切可都是你的。”
林尽染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赶忙退了两步,“元瑶姑娘莫要玩笑。染之先行告退!”
只听得林尽染刚打开元瑶闺阁的房门,揽月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七层。
也无怪如此景象,自林尽染进了元瑶姑娘的闺阁起,整个揽月楼的青年才俊都在翘首看着他们会发生些什么,那可是聆音阁的第一美人,亦算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
只见林尽染刚走至六层,元瑶姑娘便戴着面纱急匆匆地出了闺阁,凭栏望着林尽染喊道,“今日与染之相谈甚欢。望郎君莫要忘了妾身,闺门今始只为君开,元瑶今日戴上这面纱便是决心。”
林尽染闻言一个趔趄便要滑倒,心中又不禁暗想,今日青楼一行,回到大将军府里,被李老将军活劈了都算是老将军心慈。
“染之,杜某佩服啊!”
刚至二层,林尽染便被杜子腾给截住了,“连这聆音阁第一美人元瑶姑娘都能如此倾心与你。染之放心,杜某嘴巴极严,断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杜大人,你要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楼可有那么多人盯着呢,你嘴巴再严,能把楼下那些人都堵严实了吗?就怕今天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都要编排十个版本出来。
“杜兄可莫要开玩笑了。今日染之是真真被你害惨了!”林尽染一脸苦涩,他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毕竟未来老婆可是上柱国的女儿,先不论这种身份容不容易再纳个妾。单就是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这一条,上柱国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与其相处罢,哪怕对方是一个清倌人。
林尽染晃了晃脑袋,赶紧将这种思想甩出去,有一个李时安还不够,还要一个元瑶,贪不贪!
“哈哈哈,染之莫要担心。你走后,我与清雪姑娘才知道,染之竟是凭着作了咏梅的词上来的,当真是好文采,也无怪那元瑶姑娘对染之你青眼有加。”
杜子腾与林尽染一路说笑着走出了聆音阁。
已是出了聆音阁,杜子腾便已府衙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寻了借口先行离开。
才刚进了将军府,林尽染便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劲。果然李老将军正在厅中等着,一旁的李时安虽未面露怒色,但亦是有些不悦。
“李叔,时安。”
李代远冷哼一声,又厉声道,“染之,老夫虽未要求你不得纳妾,但你也要洁身自好。老夫听过聆音阁,不是那种不堪之地,但是也断然不能让时安受了委屈,你可明白?”
林尽染自知理亏,也不多做解释,“染之明白,李叔肯将时安交托于我,自是不能让时安受了委屈。”
李代远稍稍颔首,语气略缓,“染之还年轻,有些风流也无妨。时安也并非是不讲道理的女子,若是将来真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纳个一两房也无事,只是染之切勿流连聆音阁这等地方,莫要授人话柄。”
林尽染连忙表态,正色道,“染之与时安都还未成婚,还未曾想到纳妾这回事。今日之事···”
“你若是有非分之想,老夫早就提着刀去聆音阁擒你去了!”
李老将军果然是真想拿刀活劈了自己的,可倏然气势又弱了一些,“是时安拦住了老夫,她知你并非是胡来之人。刚若不是杜子腾遣人来说明缘由,老夫定要将你···罢了罢了,这种事你二人商议罢,老夫便是多操心了!”
听闻李老将军说杜子腾还专门遣人来说明此事,原本还在暗骂杜子腾一番,现在想来,林尽染倒是有些惭愧了。
说罢,李代远站起身,便拂袖离去了,临走前也不忘瞪了一眼林尽染,以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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