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我如今同朝为官,又是这大周唯二的待诏,按理说我应该略尽同僚之谊……”
“那多谢了。”李望潮笑道。
“……先生难道不觉得这般随意打断他人的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么?”若是真要细究起来,林度也是个炼气之人,可今日,他却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要出岔子了。
“林待诏若真是觉得在下失礼,转身离去便是,慢走不送!”借着说话的机会,李望潮正好将体内的浊气派出体外,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好高明的导引之法!
林度心里微微一凛,于是他只能压下自己的不悦,耐着性子说道:“虽说是要由诏方可入宫,可如此一来,我等与满朝文武的区别又何在?
难不成其他人没有待诏腰牌就不能奉诏入宫了吗?先生既然号称神算,那怎么陛下的心思便算不出了么?”
“明明是我在提问,结果你倒是来了个三连问啊!”李望潮笑得有些怪异,“外头都说林待诏是个忘恩负义的,我原是不信……可如今一看,那些人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你!”
这一刻,李望潮明显感受到了林度的气息变化。
哦,看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了么?
心里头这般想着的李望潮,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怎么,陛下赐你待诏腰牌的用意,还要我这新来的解释给你听么?你倒好,居然反过来成了彼辈的信鸽了,真以为陛下不会动怒么?”
在李望潮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他又清楚地察觉到,林度那翻涌澎湃的气劲在瞬息之间平复了下去。
“度言尽于此,同行与否,先生自己决断罢!”林度向着李望潮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李望潮保持着笑容一直目送着林度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他想了想,叹道:“倒是个守礼的,看来他有个慈爱的娘亲。”
“为甚么是阿娘啊,爷爷也可以啊?”一个既清脆又软糯的声音在李望潮的上方响起。
李望潮回头一看,对着那道缓缓飘落到房顶上的倩影笑道:“因为我就是娘亲一手带大的!”
不论这一觉醒来发生了甚么,总之李望潮最后还是进宫去了——甚至还在宫门外遇到了林度。
“真香!”李望潮看着眼前的林度说道,“你戴香囊做甚?”
“自然是为了面圣。”林度恭敬地一拱手道。
“行……罢。”李望潮摇了摇头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他又折返了回来。
只见李望潮笑着对林度说道:“这宫里的路我还真不熟,烦请林待诏带路罢!”
宫里很大,天子只有一个人,但还好,他二人进宫没多久便迎面看见了一个老宦官。
这老宦官看起来是等候多时了,在见到李望潮与林度之后并没有说甚么多余的话,直接就将二人带到了天子的眼前。
天子看样子是在钓鱼,只不过他身旁放的既不是鱼篓也不是鱼饵,而是一盘——葡萄。
在听到林度与李望潮的行礼之后,正醉心于垂钓的天子头也不回,就这么端起一旁的盘子朝着身后一递,开口问道:“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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