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在皮革厂新址的工地上度过的。晚饭的时候,他请秘书、司机等人到夜市大排档吃四川火锅。那火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之后呢,就一个人关在房间听音乐,听南宫悦在罗马给他买的《呼唤》曲子。
音乐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流淌着,有不安的律动,就像调皮的小精灵在跳动;有哀婉的倾诉,仿佛一位悲伤的诗人在吟唱。时而像远古的咒语深邃莫测,时而像宽阔的大海豪放豁达。
夏木楚沉浸在音乐里,仿佛在听一位白发老人讲述生命轮回的故事。眼前浮现出亲人、情侣和朋友们的身影,他的灵魂被音乐带到了一个遥远而苍凉的净地,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梦幻世界。
夏木楚心中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就像一艘孤独的船,寻找着自己的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门铃响了。
夏木楚知道,来人一定是希尔。他关掉影碟机和电视,打开门,只见希尔冷漠地注视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步入客厅坐下,德国翻译随即将门关上。
希尔的神态充满鄙夷,他用轻蔑的口吻说:“夏先生,我非常惊讶,您是一个不诚实的人,你撒谎。”即使是在愤怒的时候,希尔也维持着他那无懈可击的绅士风度。
翻译将希尔的语言准确地转达给夏木楚,包括希尔的语气、表情。
“这个结论有失公正。”夏木楚坐下,平静而严肃地说,“虽然我并不高尚,但我不撒谎。”夏木楚心中毫不畏惧,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会被希尔的指责所动摇。
忠于职守的翻译同样将夏木楚的语言、语气和神态全额转达给希尔。
希尔当即指出:“你在盛京答应过雷诺先生。”
夏木楚则道:“我有必要说明,我对雷诺先生讲的原话是——我对这件事负责。现在仍然负责,包括它的后果。”
希尔哑然了,恍然间品出了其中的意味,眼睛里的鄙夷也随之急剧褪色。他沉思了片刻,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是意识形态问题,相信今晚你不是来和我讨论哲学的。”夏木楚的语气很友好,就像两位朋友在谈心,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要表达的内容。
他说:“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无论雷诺先生身后的人物是谁,我都会给他一个交待,我不会介意他们要求的任何方式和地点。所以,我请你直截了当表明来意。”
“请你到纳尼亚述职。”希尔说,“为此,我制定了一个你到欧洲考察的计划,我对全部准备工作负责。你所要做的,就是登上飞机。时间大约在二十天之后。”
“没有别的要求吗?”夏木楚问。
希尔说:“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希望你能保持沉默,将问题局限在最小的范围内解决。”
“我同意。”夏木楚表示。
希尔说:“今晚的谈话比我预想的要顺利,我希望这是正人君子之间的对话,承诺与人格等值。”
夏木楚说:“仅从这个意义上讲,你可以把我看成是正人君子。”
希尔从沙发上站起来,欲告辞了,说:“你把一个上层不能接受的事实推给了他们,这很严重。但我必须得承认,你对公司是负责任的。”
“谢谢。”夏木楚与希尔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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