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吵,皇上息怒,四皇子毕竟年幼,何况里面的乃其生母,若知生母病重,也不来瞧瞧,却也说不过去啊。”
太宗神色复杂:“爱妃意思是他做得对?”
孙贵妃道:“违反宫规是不对,于人伦亲情,四皇子之心情,也可理解。”
太宗怒气消了些,盯着衣衫凌乱的德严,皱了一下眉,语气松了些:“宫规不是摆设,今日暂且饶你,回去!”
德严万没想到孙贵妃会帮自己说话,只不知这女人内心作何打算,心中一横,咬牙请求道:“儿臣真的很想看望母妃,请父皇恩准。”
太宗怒气又盛,这逆子这般忤逆,定要与自己为难,莫不是怜其年幼,自小疼爱,便要打杀了:“朕再与你说一次,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孙贵妃道:“四皇子,且听皇上所言,这里自有太医诊治,请先回去。”看到青雨,便问道:“你是景怡宫婢女,冯,夫人怎么样了?”
青雨没想到孙贵妃还记着自己,低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怕是不行了,一直念叨着四皇子。”
太宗听这话却是颇为不忍了,从前冯夫人的种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又问里面疫情的情况,得知疫情暂时得以控制,少不得夸奖孙贵妃一番,但想德严进去看望确实不妥,愠言道:“既是如此,周惟胡,你把老四带回去吧。”携着孙贵妃离开。
等反应过来时,太宗和孙贵妃早已走出老远,德严很是失落和失望,跪下道:“母妃,儿子与你一起。”
丝言叹其孝心,十分不忍德严一直跪着,便过来道:“四皇子,皇上已经走了,您,还是快回去吧!”
德严见众人皆散,不深不浅地看了丝言一眼,女子关切的眼神看得颇为真切,只是此刻,却不能回答。
丝言回到长乐宫时并未见到孙贵妃和皇上,却看到初云公主来了,正在等孙贵妃。
初云公主得知自己母妃和父皇到御花园去了,便与丝言闲聊。
丝言心下复杂,四皇子今日已经惊动皇上,且刘院使大人是德妃的人,要再想寻机会,真是太难了,孙贵妃娘娘,为什么一定要德妃性命呢,想来孙贵妃此刻陪着皇上实则是心急如焚吧,不然也不会让彩蝶立刻去请刘太医了。
初云公主见丝言发呆,正要询问,彩蝶进来回禀:“公主,刘太医到了。”初云公主不知为何,但长乐宫中的事一向是交给丝言处理,便瞧着丝言。
丝言向初云公主行了退礼,便对彩蝶说道:“快请。”
刘太医进来后瞧不见孙贵妃,有些奇怪,见初云公主在,赶忙行礼。丝言赶紧道:“娘娘有事出去了,刘太医可否等等?”
张太医便低头应允。
初云公主觉得丝言面色有异,但似乎不便马上询问,只哑了口,母妃最近虽因景怡宫的事心烦,但上母妃明明好好的,怎会一下子就病了呢?请这太医院使前来,也许只是询问疫病的事情吧!母妃却从不对自己讲,那么,那日招哥哥进宫,是因为什么事呢?
孙贵妃和太宗却是到凤栖苑来了。
安成来门口见驾,一瞧孙贵妃与太宗一起,心道只怕另有算计,想来已经听了四皇姐之言了,难道孙贵妃景怡宫的事处理的很好吧,也不知道母妃召表舅来见没有,景怡宫情况到底如何了,便笑意盈盈得行礼:“父皇,孙贵妃娘娘。”
太宗被德严一气,见到妍笑可爱的安成,转而十分高兴,便将今日不愉快的事忘了,太医院的人正在熏艾蒿,阁楼上的房间紧闭着,明日也请了道士来作法事,温和道:“安成,这几日可还好?”
安成笑道:“回父皇的话,安成很好。”
太宗见安成气色很好,满意地点头,自己虽允诺这贪玩的女儿可以出宫,她这几日倒乖巧听话,竟然没有出去,安成便拉着太宗到临水的亭中坐下,太宗正要享受糕点,被孙贵妃制止了,太宗只得作罢,安成嘴角一笑。
只听孙贵妃笑道:“安成最近闷坏了吧,不如把让那感染的婢女到景宫一处看管治疗,你也乐得清闲,不必每日闷在这里。”
安成不想孙贵妃竟然提出这般可笑想法来,随即温言笑道:“多谢娘娘,安成已听从娘娘当日吩咐,将那丫头隔离起来,想是不碍事的,安成最近有玩伴了,可不会闷。”
太宗正待问,安成到水边捉了一只可爱的小鸭子,高兴地说:“父皇你看。”太宗见安成手里的鸭子黄色的绒毛,倒也真是可爱,便问安成:“何处得来的,倒也可爱。”
安成想鸭子递给太宗,答道:“是永乐姐姐给安成的。”
孙贵妃对皮毛过敏,不禁打了个喷嚏。
安成便说回了手,道:“安成倒是忘了,孙贵妃娘娘对皮毛一向是过敏的。”
太宗道:“永乐送你的?”便想到自己那几乎足不出户的七女来,永乐母亲去世的早,与自己一向不亲近,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她了,便问安成永乐最近在做些什么。
安成说研习佛经呢,太宗很高兴,其实自己是很疼永乐的,只是永乐对自己这个父皇很是生疏,从她母亲去世后,便不与自己亲近了,父女之情倒是很浅薄,且永乐一向足不出户,安成常常去找她。
太宗很高兴,毕竟也怕永乐闷出病来,心道若高丽世子入宫请亲,似乎可以将永乐嫁到高丽去,但一想到永乐公主淡漠疏离的神色,又有些不忍,那孩子实在可怜,虽不与自己亲近,到底是亲生女儿,安成聪慧,初云也有母妃兄长,只那孩子孤零零一个人,如何忍心呢。
孙贵妃吃了块糕点,与安成道:“安成,皇上一向最疼爱你,明知你这宫里不安全,也要来看你,便是我与你母妃这些做妃子的也劝不住,你就不心疼你父皇,甘心让你父皇犯险?。”
安成眉眼一低,将鸭子放回水里,看着太宗,颇有些惧怕。
太宗便道:“你何必惊吓孩子?”
安成正色道:“娘娘原说的有理,父皇龙体,怎可为邪气所扰,是安成疏忽了,以为安成宫中与那景怡宫中诊治方法应无二致,便想着应该无事,倒让父皇与母妃担忧。”
孙贵妃心里暗道,这丫头竟言语讥讽我,暗中瞧看太宗神色无疑,应没听出话中意思,便不再说话。
安成嘴角一寒,倒吸一口凉气。
太宗到底担心安成安危,开口道:“爱妃所言甚是,安成,待会儿就让那宫女去景怡宫。”
安成既得太宗的旨意,只得遵命,眉间作出不愿状,却也当下答应,孙贵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安成一怔,却是在哪里见过,一眨眼,孙贵妃正与太宗对视,安成问太宗:“父皇可问了刘院使疫病的来源?”
孙贵妃不知安成有意无意,浑身一颤,脸色登时有变,这丫头莫非知道了,便开口道:“冷宫地处僻寒之处,历来是极易感染疫病的。”
安成淡笑,也不说破,神色越发轻松自然,孙贵妃拿捏不住安成意思,心里倒没了底气,瞧太宗刚才对那四皇子关切,那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却也不知晓,安成到底何时与四皇子关系也好了,冯清当年可没少害她啊!
太宗对冯清现今到底是怎么样的意思?当年为什么不直接处死那个贱人呢,孙贵妃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念头,太宗若对冯清死心,当年便可不留她性命,当年留她性命,只因为对冯清心存仁慈,那么今日,应该也不会想让那个女人死了!不由得冷汗泠泠,不停用丝帕擦手。
安成道:“稍后安成便将那婢女送过去。”
孙贵妃点头,太宗又与安成闲聊许久,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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