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颜这边优哉游哉的做冰粉,单雄那边却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亲自登门,去云家造访老太爷,打算把云七和慕清婉的事情告告状,让云家老太爷亲自出面训斥他们两口子,重新和单记浣香园签订供货契约。
要是亲戚都不照顾亲戚的生意,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他们云州商人的传统和美好品德,不也没规矩章程了?
可单雄没想到酒过三巡,自己刚和云家老太爷提百味坊的坏话,提议让云七重新购置单记浣香园的酱料,这老不死的居然装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叫管家把他打发回来了,气得他是又摔杯子又砸完,还拿皮鞭狠狠抽了两个婢女泄气。
“娘的,我单雄从十二岁跟着家里长辈做生意,做到现在四十二岁,三十年来还从没被人这样踩着脸子过过,花青颜,花你娘的臭批!老子不弄死你,老子改名叫狗熊!啊啊啊啊!”
单雄一脚踹在旁边的摆设上,砰,大肚花瓶摔得粉碎。
锦衣华服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正好站在大肚花瓶碎裂的地方。
她是单雄的妻子,云七的远房表姑,三十七岁的云锦绣保养得很好,眼角一丝细纹都没看见。
云锦绣挥挥手让两个丫鬟,把挨打的两个粗使婢女拖下去找大夫看。
然后才来到单雄的身边,替他扇扇子,“老爷,天气闷热,为一个花氏气坏身体,值当吗?不过是个区区商妇,咱们单记浣香园立足百年,祖辈传下来的老字号,还怕斗不过刚开了不足月余的百味坊?消消气,喝完冻梨汤顺顺火。”
单雄在外面无论怎样,回到家,是不会给云锦绣脸色看的,夫妻一体,只有内宅安稳,他大老爷们才好在外闯荡,所以云锦绣刚一发话,单雄立刻乖觉下来。
他接过冻梨汤一口闷,“夫人可有良策?”
云锦绣慈悲的面容上找不到丝毫错漏,声音娇柔道:“老爷真是急坏了,百味坊现在不是各大酒楼掌柜眼里的新贵吗?
须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且让百味楼得意几天。
不仅如此,咱们单记浣香园手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酒楼掌柜,也都放出去,让他们去百味坊订货,不仅如此,咱们自己家也要去下订单。”
“……夫人,你今日可是身体不适?怎么还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不行不行!”单雄挥挥手拒绝了云锦绣。
云锦绣嗔怪,“傻老爷,百味坊的订单越多,站得也就越高,等她花氏供不上货了,摔下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粉身碎骨。”
“夫人的意思是……”单雄坐直了身体,娶妻娶贤,他单雄当真有个贤妻啊!
云锦绣摇着扇子,“你明天就去找县令大人,塞钱也好,求情也罢,总之要让他想办法通过百味坊的行商资格申请,只有这样,花青颜才能接更多订单。
等交不上货,她只有死路一条!另外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想办法将百味坊的酱料配方拿过来,百味坊交不上货,而咱们手里有货……”
夫妻俩都是爱打哑谜的,说话说一半,单雄激动得冻梨汤洒湿了前襟,他都顾不上了。
“明天,他奶奶个熊的,我现在就去办!夫人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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