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一行人不再等。
迎着旭日,赶往后山。
高低起伏的沟壑绵延不断,一直延伸到雾色朦胧的天边。
最高的山峰也不过几百米。
行至后山,女眷们纷纷被眼前的景色震撼。
百花褪色,唯独梅花笑傲枝头。
红梅孤傲,白梅纯洁,装点彼此交错的枝丫,开遍山野。
一大片,又一大片,高低错落。
“好香!”
不知哪家小姐惊叹道,“采集一些做香包最适合不过了!”
脚下铺着落花,一路走来幽香扑鼻,冬日的荒凉都被驱散了。
“再往上走,梅花的颜色更丰富。”
山不高,走走停停,一会就来到半山腰。
【怎么样?她动手了?】
梵岐折下一支开得格外俏丽的梅花,小心地放在篮子中。
系统点点头,【现在还在你房间呢。】
【害怕你发现,给你留了几张完好的覆在最上面。】
桌上的纸张是梵岐特意留下的,上面的字迹是原主擅长的簪花小楷。
至于他手抄的,正存放在他的空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把她的辛苦劳作还给她吧。】
瞥见熟人,梵岐悄悄离了队,吩咐侍女继续折梅,一个人往上爬。
山顶的小亭子,玉冠月白衫的俊美青年独坐对弈。
梵岐在他对面坐下,刚挨着凳子又站起身换了个位置。
“孟婆呢?”
往东岳头顶看了眼,梵岐问道。
他猜测,估计是害怕被山下赏花的人发现,藏了起来。
刚走不久,凳子上还留有余温。
东岳看了眼亭外的梅花,视线回到棋盘上,转移话题道:“七天过去了,还是孤身一人?”
梵岐警惕地望向专注下棋的人,从系统空间抽出一本书甩到东岳怀中。
《不做小三》。
毫不含蓄。
东岳无奈勾唇,眼中笑意加深,多了真情实感。
梵岐折了折手指,对东岳的笑容免疫。
他知道东岳不会和他抢阿宋。
但记忆中,他每次见过东岳,阿宋对他都没有好态度;有东岳在的时候,阿宋还总是将他赶出去。
“只是觉得你做事收敛了很多。”
东岳斟酌着用词开口。
从前,梵岐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将大道法则视作无物,更别提管教一说。
仗着神尊的偏爱和纵容,从不用考虑去承担怎样的后果,那样的随心所欲,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雷厉风行。
“而现在,有些束手束脚。”
东岳捏着黑子,面上从容平静,棋风却无比肃杀,想要将白子赶尽杀绝。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什么束缚了你?难道有记忆和没记忆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会相差这么大?”
“可你的记忆已经恢复大半,剩下的一点也在慢慢觉醒,又怎会被记忆绊住脚?”
清风拂面,将东岳的话一字字送到耳边。
梵岐坐在桌面,脑海中回忆着山顶的一幕,手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看杯盖分离又合上。
不一会儿,闪现来到榻上、床上、窗边……
整间屋子来回踱了个遍。
脑中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你想表达什么?”
“想劝你,大胆、放开了去做。
世间的一切和你,他的选择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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