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很多旧伤。”
商洁怔愣:“很多旧伤是什么意思?”
“他有被人施暴的长期经历,你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商榆善良,乖顺,受了欺负忍气吞声。
他和商洁不一样,商洁是那种被踩到泥里,只要触及到她的底线就会彻底反弹的人。
而,商榆不会,在商洁的印象中从来没有。
他表达不满的唯一情绪就是沉默。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欺凌,商洁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大学四年只忙着学习和兼职,连身边人都忽视了。
商榆的今天其实也有她关心不到的责任,自责的感觉压在心头。
说完这些话的护士不再言语,进了值班室,把商洁一人留在门外的凳子上。
*
一夜未合眼的商洁,终于在这天早上拨通了刘琪的电话。
电话打了两通,直到里面快变成忙音,才被接听。
“喂。”
走廊上有来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
经过了一夜,商洁的情绪也逐渐稳定,说话的声音也不再颤抖,怕打扰到别人,她去了安全通道。
“我想问问刘老师,商榆在学校一直被霸凌,你知道这件事情么?”
那边明显地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怎么可能?”
昨夜,商洁气头上说了一句他不负责任,后来想想老师也是人,这句话是不是说重了,现在听见他的这句话,商洁只感觉说的还是太轻了。
他何止是不负责任?
刘琪也感觉这一句话说得很突兀,这才转圜了语气:“商榆和班级里的孩子平时相处得都挺好,或许是他们闹着玩的。”
“闹着玩?你有见过和人这样闹着玩的么?”
刘琪:“……”
商洁压着脾气:“那刘老师弄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么?”
刘琪又是沉默,然后才说:“何明的家人表示商榆的医药费会全部承担。”
“只这些?”
刘琪以为商洁要钱,毕竟商榆父母双亡,靠着奶奶卖煎饼过日子,班级里没有人不知道。
“补偿金的话也是可以商量的。”
“我说的是事情的真相,还有那个叫何明的,他不来道歉么?你话里话外,不是学校就是家长,孩子呢?孩子不应该负责么?初二的孩子,十四岁总有了吧?是非曲直总懂了吧?不知道做错了事,要道歉么?不知道伤了人,要担责么?”
“商榆不是在医院治疗了么?何明现在去与不去,都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何况,我也向你保证了等竞赛结束之后,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刘老师,快点,要发车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话筒内传了出来。
刘琪说:“真的抱歉。”
商洁看着挂断的电话都快气疯了。
何明及其家人的不出现,刘琪的不作为都像一把把利剑,在她原本就钝痛的伤口上,不断地穿刺。
伤了人还这么的有恃无恐,这是知道他们没背景,掀不起风浪?还是欺负他们双亲早亡,无依无靠?
商洁再也不管竞赛不竞赛,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商洁几次深呼吸之后,开口:“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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