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卖到窑子里去!”
她说完就把屏儿的卖身契丢在地上,然后从桌上的钱袋子里数了三十块扔了过去,这弄的有几枚新元还滚了几个圈,再高高在上的说,“你现在最好识趣的拿着东西走,不然等过一会,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屏儿擦了擦眼泪,望着她说,“太太,我没有要勾引二爷,我真的没有。”
“你还敢狡辩,那天在书房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那是二爷让我那么做的,我只是听从吩咐而已。”
“你还敢把这事推到二爷身上,我好声好气的让你拿钱走人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云心被这句话气到头上,对刘妈说,“刘妈,把卖身契和钱都捡回来。”
然后再喊道,“林管家,林管家!”
林管家闻声而进,低头颔首的说,“太太,你有何吩咐?”
“去找个人牙子,把这个女人卖到窑子里去。”
屏儿一下就惊慌喊道,“太太不要啊,我走就是了,不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你现在再说不管用了,你这么喜欢勾引人,就去窑子里慢慢勾引男人去吧。”
说完就叫那两个一直在旁的家丁按住了屏儿,全然不顾屏儿的哭喊。
云心把卖身契给了林管家,“赶紧把她卖了吧,在这里哭喊着真是让人听着心烦。”
林管家应了一声“是”,就押带着屏儿出去了,屏儿被拖行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太太,太太,别卖我啊,别卖我。”
云心听着实在心烦,完全没有理睬,就直接回房了。
这事过去一天后,林景元从乡下回来,没有见着屏儿,就问了云心一句,“你已经给钱让屏儿出去嫁人了?”
云心装作不经意的回,“是,我已经放她出去了。”
得到回复后的林景元接受了这个事情,也没再多问什么。
林家如常运作着,只过了几天,就再也没有一个叫屏儿生活了十二年的印记了。
但在三个月后,林景元坐着马车去药厂的路上,听见身后一直有人在喊,“二爷,二爷!”
起初他以为是听错了,因为声音听着实在很像屏儿,可他望出去看时,居然真的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身后跑,模样看不清,但确实听着太像屏儿了,就叫陈武停下。
他下了马车走过去看,那人已经跌倒在地,他走近看时才看清真的是屏儿,她披头散发,脸色发黄,穿着破旧的男人长衫,一见到他就尤如见了神仙一般,抓住他的手臂哭着说,“二爷,你救救我吧,救救我。”
他见此有些惊讶,“你,你是屏儿?”
“是的,我是屏儿,二爷,你真好,你还能认出我来。”
“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说起这屏儿顿感委屈的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哭了好一会才说,“太太把我卖进窑子里,那里真不是人待的,他们每天都让我接客,还必须接到十个客人,若是没有,就会打我,拿鞭子抽我,你看我身上都是伤。”她说着就把手臂挠出来给他看,再说,“我实在受不了,今天窑子里出了乱子,我趁乱就逃了出来,还好出来就看到了二爷的马车,就追赶了上来,二爷,你一定要救救我,求你要救救我。”
林景元见到服侍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如今这么悲惨,心里生出可怜之心,还有对云心的气愤之情。
他带着屏儿上了马车,转过头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气势汹汹的把屏儿带到了云心面前,吼道,“楚云心,你看看干的什么事?你居然把我的丫鬟卖到窑子里当妓女,你还是人吗?你还有心吗?”
云心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也慌了神,但她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错,就故作镇定的说,“我之前给她钱了,她不知好歹的不要,还不肯承认勾引你,我一时气急了才把她卖到窑子去的。”
他看见云心一点知错的意思没有,还好好的坐在凳子上,他气的下巴发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没有勾引我,你为什么就要一直揪着不放,要闹个没完没了。”
“是我亲眼看见她拿胸蹭你耳朵,这不叫勾引叫什么?”
“是我让她弯着腰给我揉眼睛,胸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这里面没有勾引,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却一点不听,转头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还当着我的面撒谎欺骗,你简直要气死我。”他气的胸口疼,捂住自己的胸坐了下来,“楚云心,你真的要……”
他被气的说不出话,甚至想给面前自以为有理的妻子一巴掌。
云心这下确实有点害怕了,但仍旧嘴硬的说,“就算我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你至于跟我发这么大火吗?我看你就是对她有意思。”
“你还要说这种话!”他大力捶了下桌子,怒吼着,震的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这一下吓云心一跳,她颤抖着说,“那,那,那事已至此了,你,你想怎样,把我休,休了,把这个妓女娶进门吗?”
“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知道错啊?”
“我为什么要知错,我亲眼看到的,我有什么错,更何况我先给过她钱的,谁让她一开始不要的。”
“我懒得跟你吵,你跟谁卖的她?”
“事情都是林管家办的,我不知道。”
“好,等我安顿好她,我再来跟你算账。”
他带屏儿找到了林管家,问清楚了这桩“买卖”。
又给屏儿找了个旅店先住着,吃点东西,换上干净衣服。
再去了那个人牙子赎回了卖身契,交还给了她,又费力的找到了当初卖屏儿的父母,他们依旧在乡下,但不是在平晏城,而是隔壁的平沿城。
他驾着马车,把屏儿带回了她父母身边,她的父母已经有些认不出她来了,但最后还是认下了她,让她住了回去。
这一连串的事情花费了十天的时间,这一路的奔走让林景元心力交瘁,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让妻子看到了屏儿的胸蹭到了他的耳朵。
临走时他给了屏儿两百块,对她说,“因为我的一声吩咐,让你遭受了那些苦难,这钱就当是赔偿,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有这笔钱,不管是嫁不嫁人,总之在乡下也够你生活二十年了。”
屏儿已经眼含泪水,接过了钱说,“谢谢二爷,这钱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二爷你以后还会过来看我吗?”
“我来乡下收租的时候会顺道过来看你的。”
“那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的。”
他看着屏儿满脸的泪水说,“我只是会来看下你,不会对你做别的,你好好活着吧,我走了。”
当他坐上马车走时,屏儿还在后面喊,“二爷,我会等你的,我会一直等你的。”
但这次他再也没有回过头,反而让陈武赶车赶快些。
路上他回首了和屏儿的往事,屏儿从她十六岁开始就在他身边服侍他,他确实没有和她睡过觉,但在他二十来岁时,有一段时间,在他的记忆里大概就一个月的时间,他喜欢抱着她,也亲吻过她,这一切屏儿都没有反抗过,还说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属于他的了,可他是瞧不上她的,哪怕是当妾他也没考虑过,他觉得屏儿除了白一点,胸丰满了些,并没有多好看,所以过了那一段时间,他就没再对她有过近身接触。
在她被卖一事上,他心里确实有些愧疚,认为这是因他而起,所以他尽力的安顿好屏儿,也认为自己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打算再多给她什么了。
回到平晏城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药厂,十天没去了,事务压了一堆,在药厂忙碌时,都忘记了责怪云心的事情。
等他回家时,已经是一个月后,那时他到家时天色已晚,但云心还是站在门口迎接他,这让他的心软了一点。
而云心为迎接他回家,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但两人都默默的吃着,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却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心也至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她眼里,屏儿就是一个勾引她丈夫的女人。
林景元在事情过了一个月后,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而是他真的感到很疲累,吃过晚饭,洗了热水澡,就直接上床入睡。
第二天醒来,发现家里的女佣人都统一穿着灰黑色的布衣布裤,不像以前年轻的女佣人都是穿着青绿或者淡红色的衣服,而且全都长着黑土的脸,矮胖的身材,以往那些脸熟的年轻的有点好看的女佣人也全都不见了。
他去问了林管家是怎么回事,林管家说这都是太太的吩咐,遣散了那些长的有点姿色女佣人,要求所有佣人都穿灰黑色,不许有一人涂脂抹粉,否则都遣散掉。
林景元听完觉得实在有些荒唐,就去问云心,“之前那些丫鬟呢?你不会把她们都卖到窑子里去了吧?”
云心回答,“我没有,她们又没勾引你,我卖到窑子里做什么。”
“你是真的要跟我吵个没完了是吧?”
“我没有想跟你吵,是你自己来问的,怎么,见不到有好看的,心里不舒服?”
“我是觉得你做事太过分了。”
“我没有过分,佣人都是用来做事的,要那些好看的做什么,要的是做事麻利,为人忠诚。”
“好,你告诉我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把林家的瓦片都掀了吗?”
“我不做什么了,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只有我们两个。”
林景元无语的摇摇头,“可我对你真的感到很失望,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一个丫鬟屏儿你就把家里搞的翻天覆地,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
说完他就出门了,又打算在药厂住上一段时间。
这对恩爱的夫妻至此有了深深的隔阂,而后面发生的事,更是让他们的感情彻底滑向了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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