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您不要赶我走。”蘅暮匍匐着身体，一遍遍的磕着头，“是我以下犯上，不敬尊卑，我该罚，大人您怎么罚我我都认，您别赶我走。”
“你还是不知道你到底错在哪里。”宋时秋神色中带着失望，也无法再给他机会，“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这两年是越发放肆了，连越俎代庖都会了。”
蘅暮身体僵直，升起一股凉意，哑着声：“大人，蘅暮知错，蘅暮知错，蘅暮不该擅自做主，蘅暮再也不敢了。”
“今日你敢自作主张的安排这一出，明日是不是要直接做主给本相纳新人？”宋时秋呵斥了一声，“再日后我与林六同房是不是也由你说了算。”
“蘅暮不敢，蘅暮怎么敢僭越大人，是蘅暮一时糊涂，大人您罚我吧，便是直接打死我在府上都行。您若是将我赶出府去，我如何还有脸活下去啊。”蘅暮的头一遍遍的磕在石板上，不多时石板就染上了血迹。
僭越，是为不忠，算计，是为不义。
“我当年念你年幼才将你留在身边，如今你再过不了多少年就及冠了，这时候出府去也正好合适。我会给你安排个去处，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宋时秋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开口赶蘅暮走就不会有转圜的可能。
“大人、求您再给蘅暮一个机会。”蘅暮抓住宋时秋的衣摆，目露哀求。
宋时秋闭上眼，不再看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也够了，以你如今学到的东西日后想过的富足并不是难事，莫要自甘下降。”
他扯出自己的衣摆，转身进了房中，蘅暮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看向那紧闭的房门，随后又磕了三个头，才慢慢的在旁人的搀扶下起了身。
“大人到底还是念及情分的，连暮哥儿你的去处都给你安排好，我们多少人能有您这运气呢。”若是以下犯上的换成他们大人若是真的生气了，那也就是直接一棍打死的事情。
能被大人放出府去的都是有造化，能被大人看重的。
“也就暮哥儿你最犟，大人跟你说了好多次你都不听，非要报答大人的恩情留在府上。”那小厮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想转良籍都不敢想，蘅暮倒是还不乐意了。
蘅暮听了这话才僵硬的转头看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辈子我就该给大人当牛做马的。”
“是、暮哥儿你知恩图报，大人定然也是晓得的，不然大人不能还给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帖。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大人是不想你在这糟蹋一辈子，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也有明日之事。”
“大人这是就要逼你走呢。”他们这些人心里看的门清，大人今日或许是有些生气，但是蘅暮平时更过分的事情都干过，大人也就小惩大诫都就糊弄过去了，哪有这般大动干戈的时候。
蘅暮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一步一步的离开秋寒院。
他曾经打定主意了伺候宋时秋一辈子到死，如今离开了丞相府他还能做什么呢。
宋时秋将窗户打开了一些，望着蘅暮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世人都知道人往高处走，偏偏蘅暮就甘愿做一个书童，没有一点上进的念头。
“不像话。”他轻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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