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整座京都城，临近二月新春，商圈每个角落都多了几抹亮眼的红色。
而此刻龙玺国际顶楼的包厢，却是另一番剑拔弩张的场景。
男人随意靠坐在主位上，面前的菜一口没动，双腿交叠，手里毫无规律一下接着一下打着火机。
明黄的火苗忽明忽灭，倒映在对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眼底。
细看，男人饭桌底下肥胖的双掌正在交握摩挲。
仿佛周聿桉手里的打火机烤的是他。
佛阎王不愧是佛阎王，在谈判桌上，他是最会抓住人心，把你翻来烤去的阎王，生不如死，进退不得，别无选择。
场面还在僵持，周聿桉眼底如同一方幽暗的深潭，静得可怕。
对面的人低着头不说话，周聿桉不由想到中午办公室里有只小豹子也这样向他“闹”着脾气。
可惜的是，对面男人这副样子实在是抵不上女孩万分之一的可爱。
思及此，周聿桉突然就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金属质感的银色打火机收入黑西装口袋，无声预告着这场谈判已经接近尾声。
男人站起身，锃亮的皮鞋在地毯上规律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边林轩已经站在门口为他开好了门。
“三爷，等等！”慌乱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
周聿桉脚步没停，直接踏出包厢。
见此，饭桌上的男人终于坐不住，大跨几步追了出去。
林轩站在门口没拦，从公文包里掏出合同。
平时这种谈判，周聿桉绝对是最有耐心的猎人。
林轩疑惑三爷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失去耐心离开，但是来之前他知道今晚这份合同一定能签上。
“三爷，三爷！”
“我签，我同意签！”
“麻烦再浪费您两分钟，我这就签。”男人就差给周聿桉跪下了。
生怕他坐着电梯就离开。
周聿桉被他拦在包厢门口，居高临下看了眼前明显乱了阵脚，惊恐失措的男人一眼，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轩饶有兴趣看着半弯着腰身的中年男人，此刻尊严与脸面与他毫无关系。
忍不住轻笑出声。
人性就是如此，给脸的时候处处权衡利弊，只有在毫无退路的时候才肯认清现实。
得到周聿桉一记眼神，林轩收起笑意。
把合同，笔和印泥拿了上去。
“签吧，陈总。”
中年男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签着自己的名字。
周聿桉移步到窗边，指尖滑动打火机的小砂轮，点了根烟，不轻不重地抽着。
身体随意靠在墙壁上，透进来的风把香烟吹得猩红。
而地上的男人狼狈不堪，签完那几份合同就又一份一份按着指纹。
林轩蹲在旁边，男人按完一份他就收起一份。
而周聿桉至始至终只是靠着窗边，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眼底淡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林轩收完所有合同，站起身，看着蹲坐在地上失了魂一样的男人。
再给了他致命一击：“陈总，在你背叛三爷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一幕。”
“想要多捞点固然没错，但是也得看看你捞的是谁的地盘。”
“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没捞着不说，哦豁，还充公了。”
林轩原本还想给他多损他几句，但是余光中已经看见周聿桉进了电梯。
他只好也跟着起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最后一刻，隐约能听到门外悔恨哽咽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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