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已经陷入了昏迷,丝毫不知外面的世界因为自己而翻了天。
圣驾回銮,为了避免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船一靠岸,叶蓁蓁就被车驾接进了宫中,十几名太医跪候在太和殿偏殿外,随时准备给叶蓁蓁陪葬。
淑宁长公主在府中等不到叶蓁蓁,听到人在宫中,便又马上进了宫,不用轿撵,大步的朝着太和殿跑去。
“蓁蓁,蓁蓁……”
她有些魔怔的念着叶蓁蓁的名字,即将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
“淑宁,淑宁!”
宁帝连忙过去扶起她,面色悲痛的压了压嗓子,才开口道:“淑宁,你定一定,是朕对不住你,是朕对不住你。”
淑宁长公主推开他,爬起来就往内殿中跑,所有的太医都跪在这,叶从兴坐在床边,扶着额,颤着手,一言不发。
她的三个儿子跪在床边,眼眶通红,偶有不知想到什么的时候,也会陡然落下泪。
腿瞬间就软了,淑宁长公主顺着门滑倒在地,叶从兴也在这时抬头,忍了一天一夜的悲痛,也终于在此刻决堤。
他垂下头,缓缓走到淑宁长公主身边蹲下,他扶了两把,却又不知因何没有扶起来,最终肩膀微微颤抖,从喉咙中滚出了几声呜咽。
“淑宁……我们的女儿……”
他的声音顿住了,片刻后,他沉声的道:“是我的错,是我…”
淑宁长公主抑制不住的颔首,她不相信自己夜夜的求佛拜神都是空,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出这样的事。
她一把拽起一个太医,双目通红,再不复端庄温柔之态:“蓁蓁怎么样了?你告诉我,蓁蓁她到底怎么了!”
“淑宁,淑宁!”
“夫人!”
两个男人一兄一夫,同时扶住了淑宁长公主,没让她落得站不稳摔倒的地步。太医惶恐至极,却也不得不说真话。
“蓁蓁小姐身子弱,这一刀虽然没有命中心口,但到底伤了根本,若是伤口反复,又迟迟恢复不过来,蓁蓁小姐她怕是……挺不住。”
淑宁长公主身子一颤,两眼控制不住的翻白,软倒在叶从兴怀中。这句话,并不亚于一把锋利的刀剑,在她心口剜了一刀还不够,甚至还要反复转动。
就哪怕是现在天下平白降下一道惊雷,就砸在她的头上,也不会比这更可怕。
“夫人!夫人!”
淑宁长公主没有挺住,就昏了过去。
叶蓁蓁倒下还不够,淑宁长公主也因心绪大动,昏迷了几个时辰,又连着灌了几碗药下去,才算是堪堪清醒。
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叶蓁蓁的情况,但得到的回话,依然是情况危急,若是醒不过来,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宁帝也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他写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封叶蓁蓁为太平郡主的旨意。
一道,是封叶蓁蓁为护国公主的旨意。
两道圣旨都没有颁布,他斟酌着,等候着,别人或许不知,但在他身边的张德胜却很清楚。
前者,是加封,代表着叶蓁蓁从今往后会得到的荣耀和宠眷,而后者,是追封,若挺不住,死后也要尽其哀荣。
“长公主殿下,您要保重身子啊!”
一滴泪从眼眶中落下,淑宁长公主撑着床起身,她的目光落在门外,声音里含着颤抖,却很坚定。
“备马,去大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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