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叶蓁蓁轻而易举的抱住。
“郡主……”
他轻轻的道了一声,停滞在眼前的手忽的卸力,折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一声。
手,也无力的垂下。
叶蓁蓁就这样抱着他,她不敢看,不敢动,她只能亲自感受着怀里本来还能自己支撑的身子彻底变软,无力的下坠。
她能感受到,感受到怀中人的呼吸从微弱再到变成消失,温度从微凉变成彻底冰冷。
他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他为何要这般着急服毒,为什么不等到她来。
是坚信她不会来,还是坚信自己已然没了活路,所以宁愿体面赴死,也不愿被当成细作,狼狈一生。
是了,他生如春水,柔媚如花,却终究还是不合时宜的生了一副傲然脊骨,宁折不弯。
她不过来晚了一步,少说了一句,他便毫不犹豫的赴死,永别人间。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应当会哭的肝肠寸断,会伤心的不能自已,可不知道是不是落了太多的泪,她竟一点都哭不出来了。
叶蓁蓁也有些脱力的半跪在地,她怀里抱着惊雪愈发冰冷的尸体,她觉得她在做梦,可胸口时时传来的痛楚,却清晰的提醒着她。
一切都是真的。
顾闲行的死是真的,惊雪服毒自尽是真的,沈肆被下过大狱是真的,你必须要嫁一个人也是真的。
是否老天不满她顺遂,不喜她一生肆意,惩戒不了她,便要她身边的人承担。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应该怪谁,明明没有任何一个人逼她,为什么事情还是走到了这无可挽回的一步。
明明置身盛夏,为何偏要成秋。
或许这一切本就是一场坠落的梦,沉浮在此,任宿命将她推向最终的高潮。
叶蓁蓁不知道自己在这坐了多久,撑不住了就倒下,直到一切的兵荒马乱将她唤醒。
“蓁蓁,蓁蓁!你听得到爹说话吗?”
“乖女儿,你看着爹,看着爹的手。”
叶从兴的声音让叶蓁蓁恢复了些许清醒,但清醒过后,就是更深的昏暗和无力。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这个宽厚的脊背,曾在过去很多年的岁月里,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回家。
隐忍许久的绞痛和泪水一起落下,叶蓁蓁靠在他的肩头,彻底蛰伏在心口的剧痛之下。
“蓁蓁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能听到爹说话吗?爹给你撑腰,你不要怕。”
“蓁蓁?”
“蓁蓁。”
“蓁蓁……”
听着他的唠叨,叶蓁蓁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揪了一把叶从兴的头发,可她没有力气,手指只轻轻拢住发丝。
“爹…我想回家。”
滚烫的泪水和背上的手一起落下,叶蓁蓁闭上眼,坠入无尽昏暗之中。
夏蝉本不与春争色,也不可置身寒冰霜冷之中。
它不蹉跎,不平仄,不落俗,它踉踉跄跄,它独自凋落,它理应是最惊世骇俗的那一瞥。
它本就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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