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双眼定定的望向她:“后悔吗?”
半碗稀饭下肚,刑昭昭的大脑也开始重新运转,细想了前因后果,她摇头,一脸坚定道:“我不后悔,就算我现在没地方可去,我也不后悔。”
赵婆子望着眼神倔强的少女,宽慰她,“你舅舅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 糊涂。”她忍住没说的却是,糊涂人想要办好事,那才是灾难的开始。“快把饭吃了,洗澡睡觉吧,这几天你也被吓坏了。”
事已至此,害怕也没用,还不如吃饱了再想办法。刑昭昭重又端起碗来,五年来头一次吃顿饱饭,她满足的放下碗,依着赵婆子的指引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衣服也是赵婆子自己的,虽然款式老旧,但都浆洗的十分干净。
夏夜寂静,两人坐在院中纳凉,等待刑昭昭的头发晾干。
“婆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刑昭昭重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她对赵婆子的称呼也亲近了许多。
脚边燃着驱蚊的艾草,升腾起浓白的烟雾,赵婆子慢摇着蒲扇,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斗,哑着声音道:“原本你娘是要做我家媳妇的,只可惜造化弄人,你娘没福气,我儿他也没福气。”
原来还藏着这样的秘密,刑昭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她认识赵婆子来,便听人说她无儿无女无夫君,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婆婆你的…… ”
“不在了。”赵婆子生硬道:“我命硬,克死了我家老头子不说,也克死了我唯一的儿子。”
时人最看重生辰八字,若一个女人背上命硬克亲的的名声,那她这一世总要比旁人多些坎坷。
难怪赵婆婆总是不与人来往,想来也是别人害怕不敢与她亲近。
“你怕吗?”
刑昭昭的手覆在赵婆子的手背上,“婆婆,你是好人,我不怕。”
许久也不曾与人如此亲近,赵婆子只觉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温暖的似是让她不能忍受,为了掩饰心底的情绪,她粗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又是刚刚问过的问题,这一次刑昭昭再也没敢说自己没有打算,正如赵婆婆所言,她无父母兄长可依,自己得为自己打算。她想起回来时在路上的盘算,有些犹豫道:“我想……嫁人。”
对于她的回答,赵婆子未置可否,只是喃喃道:“也对,姑娘们总是要嫁人,只是你想嫁给谁?”
未出嫁的姑娘原不该与人讨论自己的婚事,可是赵婆子平静如常的态度给了刑昭昭勇气,她并没有把刑昭昭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反而是很认真在帮她分析利害。
“郑四郎他之前对我……有过意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到底还是有些害羞。
“郑家是猎户,自己又有地,自是比旁人强不少,只是…… ”赵婆子话锋一转,“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同意?”
刑昭昭垂下头没有言语,赵婆子笑了一下,都是多年邻居大家知根知底,“我猜是因为郑家娘子不是好相与的人吧。”
刑昭昭没有说话,默认了她的说法。
“昭昭,未曾发生牛二的事,你尚且惧怕郑家娘子,如今牛二处处败坏你名节,郑家娘子又会如何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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