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来只是因为那位鲍师爷太过难缠,想要与贤弟商量一二。”
“七品知县家的小小师爷翻不起浪花的,吴院长你将心放在肚子里。”说罢江秋年虚弱的闭上了眼,仿佛已经脱力。
胡院长看江秋年的样子,知道他是累了,也不想再耽搁,忙抱着新得的砚台告辞,若是阿满知他得了诗仙用过的砚台,该多高兴。
吴管家将胡院长一路送出院门外,在扶着胡院长上马车时,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三天后,照旧。”
胡院长的身子僵住了,可他低头望了望手里的砚台,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吴管家送走胡院长再回到江秋年处,见江秋年已经被小厮扶到了床上,正揍着一本闲书打发时间,见他回来眼也没抬,“送走了?”
“老爷,这姓胡的也忒贪心。”吴管家不满道,“若不是他克扣那些人的伙食,那个小丫头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江秋年倒是没有生气,语气平缓没有起伏,“他只是怕了。”
“富贵险中求,哪有人又想拿银子,又不想担风险。”在吴管家的眼中胡院长就是个无用的怂货。
刚刚还用言语敲打胡院长的江秋年此时却为他开脱道:“人之常情罢了。”
“老爷你就是心善。”吴管家叹了一口气,“我也听说了,新来的顾大人还好说,只他那个大外甥可讨厌的紧。”接着他絮絮说起鲍奇羽自来后做的那些奇葩事,末了嫌弃的总结:“他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世上的贼哪能抓得完。”
“呵。”江秋年轻笑,“鸣沙县如一潭死水多年,我倒想看看这对甥舅俩能吹起什么样的涟漪。”
“任他们是怎样的齐天大圣,也逃不出老爷您的五指山。”吴管家恰到好处的恭维道。
江秋年闻言忍不住分神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的掌心,掌心那道代表着智慧的线条,又粗又直,只是手掌的颜色却苍白如死人,他默默叹口气,“我要是有副好身体啊,哪轮得到江秋延那蠢货来光耀我江家门楣。”
吴管家是江家的老人,自是对江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江家是豪门世家,每一代都是一政一商同枝并进,到了江秋年这一代也不例外。
这一代的江家有两个嫡出的少爷,大少爷江秋年生就一副七窍玲珑水晶心肝,学问功课都要比同胞弟弟江秋延好太多,只是他天生体弱多病,无奈只能留守鸣沙县做个商人,虽然富家一方,但到底比不得官至尚书的胞弟风光。
“老爷,万般都是命啊。”吴管家叹息,可也只能劝他别纠结于此,以免肝气郁结更伤心神。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江秋年呵呵大笑,却突然呛到,赢弱的身子伏在被子上咳个不停,吴管家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许久后江秋年才平复了喘息。
他慢慢直起身子,靠在床柱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因为咳嗽而激起两坨不自然的红晕,虚浮的漫上高高的颧骨,似涂了劣质的胭脂一般。
他哑着声音道:“阿成,我不信命。”
他又开始笑,但这一次克制住了情绪,不再激动,却使得那笑容有些诡异,“阿成,人人都说我活不过十八,可我今年三十九啦,我不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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