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雇人帮佣都要一百文钱一日,现在非常时期二百文一日也不算过份吧。”
“不算,十分合适。不知府上有多少人?”鲍奇羽痛快答应。
“我家药童四人,仆妇两人,许大夫家药童也四人,仆妇却有三人,不过还要留人在家中帮忙,所以只能……”
鲍奇羽打断黄大夫的话,“不如让他们都过来,每日三百文钱,两位大夫店中损失,全由衙门补偿。”
遇到冤大头了?
两位大夫以眼神做着无声交流,彼此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喜出望外之情,最后双双点头,“可以。”
“既是如此,有劳二位神医。”
讲完客气话,鲍奇羽亲自去送采买单,对着守门的衙役反复叮嘱半天,这才回到膳房。
膳房里药味浓郁,每人都在饭前得了一碗黑糊糊的防瘟汤,所有人一脸麻木的喝着苦涩的药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于王奶奶的死亡,也没有引发多大的恐慌,唯一的遗憾是非常时期,死人了却没肉可吃。
等到鲍奇羽回来,他也被分到一碗汤药,他偷眼去看钟离尘,只见她面无表情也在喝着黄、许两位大夫煎的药。
见他犹豫着不肯喝,黄大夫笑道:“鲍师爷,咱们都不知道疫症是怎么人传人的,所以要以预防为主,这药必须得喝。”
见钟离尘都喝了,鲍奇羽也没犹豫,抬起碗一饮而尽,苦味在嘴里蔓延,只觉得整颗心都苦成一团。
喝过药,用过晚膳,黄、许两位大夫要给每间住人的房里都薰把艾叶,钟离尘带着刑昭昭去处理死鸡,鲍奇羽想了想,让张虎、赵龙去给黄大夫帮忙,而自己跟着钟离尘走了。
他见两个小姑娘,抬着死鸡十分吃力,便自告奋勇的接过来,跟着她们走到后面少人之处,那里早已经立着一个人,正在吭哧吭哧的挖坑。
“好了,不用挖了。”钟离尘道。
展宸闻言放下手里的铁锹,从坑里爬出来,他头发花白,蒙着脸的样子,多多少少有点奇怪。
刑昭昭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便道:“这位叫展宸,也是福田院里的人,他之前生病独自住在南字末号房,大约是与我们隔的远,所以没有发烧。”其实是她担心他一个人没有照应,所以没给他加料的粥。
鲍奇羽点头示意,然后在钟离尘的指挥下将死鸡全部扔进坑里,展宸将一早准备好的酒淋在死鸡上,然后点火下去。
酒遇火即燃,坑中冒起黑色的浓烟,带着死鸡燃烧的焦臭味,钟离尘捂住口鼻,示意大家站到上风处。
“为什么要把鸡都烧了?”鲍奇羽不解,按说这都是证据。
“一来是夏日炎热,这些死鸡再放下去就要臭了,二来嘛……”钟离尘看了一眼刑昭昭,“你提出来的,你说。”
刑昭昭面无表情道:“二来是怕这些死鸡会被福田院里的人偷去吃肉。”
鲍奇羽不敢相信,“这有毒。”
刑昭昭苦笑,“大人,你没有饿过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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