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二柱子的问题。既像是在问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然后,赵水生继续说:“那么二柱子,你是昨晚进的山。路上有没有遇见,或者看见一队地质考察队的人呢?那群人可是前天就来通知过我,叫我撤回屯子里去的。如果你没有看见那帮人,那么那帮人又到哪里去了?”
二柱子张口结舌,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好一会儿,屋外的天空,又传来了“咔嚓”一声闪电的声音,二柱子才重新活了过来。他疯狂的一边摇着头,一边在窄小的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没见到那帮人!鬼知道,那帮人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二柱子突然停下了自己躁动的脚步,踱回到火盆边。手忙脚乱的拿起自己还没完全烤干的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着。同时,口齿不清的对着赵水生说:“我们快离开这林子吧?赵大爷,我带你一起走!你腿脚不方便,我扶着你。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屯子里去,和乡亲们一起转移到县里去。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交给那帮当兵的吧,不是来了很多当兵的吗?”
赵水生并没有回答二柱子的话,而是站起身来,重新走到小木屋的窗户边。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然后,转过头来,有些木然的,对着二柱子说:“二柱子,我看,只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了?!”二柱子有些诧异的,停止了自己手上穿着衣服的动作。他有些惊惶的望向赵水生,只见赵水生依然敞开着小木屋的窗户,任由瓢泼的大雨,顺着窗户漂洒进屋内。
而从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见屋外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色人影。那些黑色的人影,不知是不是因为,地上的淤泥影响了行走?每条人影都用一种僵硬而古怪的姿势,向小木屋走了过来。
二柱子颤颤巍巍的,提着小木屋里的煤油灯跑到窗口。用手指着远处的黑影,问赵水生:“赵大爷,那些应该就是,那帮地质勘探队的人了吧?”
尽管,二柱子对自己的这个推测,没有什么信心,可他依然希望,从赵水生那里获得肯定的答复。但是,让他心寒的是,他看见赵水生悲哀的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伸出窗外,任由大雨淋着,指着那群黑影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黑影。对自己说:“你仔细看看,那人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二柱子这才定睛细看,等他看清之后,二柱子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手上提着的煤油灯也差点摔碎了。二柱子语带哭腔的,哀求赵水生:“大爷,你要救我!我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呢?”
可是,二柱子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赵水生给他的答复。他这才战战兢兢,重新提着煤油灯,向依然站在窗边的赵水生照了过去。却竟然发现,赵水生已经一动不动的,没了呼吸!
一见赵水生大爷,已经这个样子了,二柱子再也顾不得别的了。他抓紧时间,在小木屋中胡乱的翻找了一番。最后,拎着一把砍柴刀,就拉开房门,重新冲进了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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